"啊?"周岁淮像是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慢吞吞的配合着手上揉面的动作,'没怎么看啊。'
这口吻,仿若她天生就应该是统治者。
从扁栀此刻的角度,只能看到周岁淮的侧脸,是带着笑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笑后,她心里的紧张一下子就放松了,她也笑了起来。
客厅里卷着惬意的凉风,扁栀在这风中,勾着嘴角,也学着周岁淮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
周岁淮笑了笑,“不同意什么?”
都没停顿,周岁淮又笑了一声,“觉得我会因为你怕受伤,所以让你辞了毒蝎老大的职位?”
扁栀看着周岁淮一点点的搅拌着面糊,看着他在这句话后摇了摇后,“我没这么想过,”周岁淮的口吻逐渐变的认真,“你先是扁栀,然后才是我的妻子,你很聪明,冷静更理智,我相信你的一切决策,也明白你有一颗柔软的内心,你很强,我甚至对你有慕强的心理在,强有力的人,对社会终究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我懂。”
“你受伤我会心疼,其余的我也不敢多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无论日后何种处境,你要尽可能的保全自己,”在午后热烈的阳光中,俊美的男人围着黑色的围裙,微微转过头来,跟扁栀对视,他唇瓣轻启,温柔的说:“我希望你要明白,你为那么多人活的同时,里头有一个叫周岁淮的。”
周岁淮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直白,'你要明白,你若死,我不会独活。'
扁栀一瞬间被这些话撞的愣了神。
他不是不在意,不是不心疼,只不过,他把自己的性命也同时交给了她,并且告诉她,他会跟她一同进退。
这就是周岁淮没有阻止的理由。
他说——
你先是你自己,之后才是我的妻子。
人生百种疾苦,我会跟你共进退。
扁栀一刹那被巨大的温柔包裹住,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似乎什么都不足以形容心情。
于是,只好笑着点头,自己低头高兴了好久。
“周岁淮,我想跟你说——”扁栀在这暖暖的春意中开了口,想坦白的。
门在这个时候“砰!”的开了,周恩幼忽然杀了进来。
“你这孩子……”扁栀都傻眼了,“你,”周恩幼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了啊?”
扁栀完全忘记了刚刚要说的,站起啦,走到门口牵着女儿的手。
周恩幼的手有些凉,扁栀蹲下,耐心的又问了一边,“谁欺负你了?”
小土匪长大了,变成了小混蛋,在国内高年级的男孩欺负人,她一巴掌就敢过去,这里是北美,毒蝎的地盘。谁敢把这丫头欺负成这样?
扁栀都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周恩幼哭了。
周恩幼也不说话,就是只是哭,最后勾着扁栀的脖子,哭的累的睡了过去。
周岁淮知道扁栀手上有伤过来把人接过去后,小声问,“怎么了?”
扁栀摇摇头。
等周岁淮把人抱上楼了,才走出去找刘书意,“周恩幼怎么了?”扁栀半蹲下身子问刘书意。
才刚问完话,扁栀就愣住。
“你……怎么也……哭了?”刘书意的眼眶很红,仔细看的话,能够发现她居然在发抖,扁栀皱起眉头,“在怕什么?”
刘书意却也只是摇头,想抱扁栀,但是努力克制着,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才伸出手,勾着扁栀的衣摆,很小声的啜泣。
这孩子也不知道背着人哭了多久,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可伶极了。
可跟周恩幼一般,无论扁栀怎么问,就是不说话,最后迈着腿匆匆上了楼。
如果说,周恩幼哭的次数是百年一次,那刘书意就是千万年一次了。
这孩子性子很冷,比林灵还有过之无不及,这孩子像是天生没情绪,除了对待身边的人,其余的人,连个眼神都不会分,这叫她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
也是因为这样,刘书意的情绪几乎很少有波动的时候,更别提哭了。
“跟恩幼吵架了?”周岁淮猜测道。
这个解释很合理,这两个丫头平日里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就是吵架了,刘书意才会哭,否则,别人的话,她压根不会入心。
扁栀没太发表意见,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她没多说什么,原本要跟周岁淮说的话,这会儿也没了气氛,她在楼下把周岁淮准备的橙汁喝完,然后才上楼。
她先是打开了周恩幼房间的门,里头没人。
她又去了刘书意的房间,里头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