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安静沉默。
可几分钟后,周岁淮又开始收拾行李,顾言跟林灵下去安排飞机给基地里近段事情的安排。
外头的没人知道扁栀眼睛看不见了,只知道老大是要去看恩师。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送扁栀上飞机,跟顾言跟林灵交代好照顾好老大。
飞机起飞,盘旋在上空之后,顾言跟林灵才默契一般的收起轻松的表情。
未来,会是一场硬战啊。
扁栀的直博导师李漠,外科大拿,以脾气古怪注称,临床医术中开创许多先例,也因为胆大心细成为整个外科界最稳的外科医生,在医院时,一号难求,锦旗收到手软,在学术界也以鬼才注称。
国内有人说过一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李漠留你到五更。”
他为人古怪,可一手的手艺从不私藏,对外他总是说:"我有许多男弟子,可这些人,都比不上扁栀那女娃娃,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偏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孩子未来才是继承我衣钵的最佳人选。"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老眼底闪烁着自豪的光,他对扁栀的期许,早已经超过一个导师对学生的期待,更像是父亲对闺女的无限期望。
所以,当扁栀离开研究所,要回归A城的时候,老师失望透了,觉得扁栀埋没了自己,他是真心的觉得,以扁栀这样的天赋,不应该就单纯的循规蹈矩的去过结婚生孩子照顾家庭的普通生活。
她应该在医学领域熠熠生辉,绽放光芒,甚至不夸张的说,在医术的领域留下她的大名才对!
这些年,扁栀过年过节总会去看望老师,可李老固执,说不见,就当真不见。
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老师病重。
扁栀刚一进入京都同门的师兄弟们就出来迎,面上皆是焦急神色,步履匆匆的走到扁栀的跟前,“小师妹,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都要急死了,赶紧去看看老师吧。”
病房里,李老的意思已经很不清醒了,可嘴里断断续续,轻声的喊着:“小栀……栀栀啊……小栀。”
印象里的老师作为学术界的泰斗总是稳如泰山的,如今躺在床上意识混沌,可却依旧记挂当年的小女娃。
扁栀站在病床边,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混沌里的李老在扁栀来之前依旧昏迷好几天,这会儿却像是感知到什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布满皱纹的手缓缓的抬至半空,李老眼睛艰难的睁开了些,朝着小女娃笑了一下,“丫头,来了。”
扁栀在病床边跪下,握住了李老的手,她点头,眼泪啪嗒落下。
李老笑了笑,笑容苍白无力,可还没忘记给最心爱的徒弟擦拭眼泪,李老很虚弱了,声音也很小,一点一点的说:“丫头……哭,哭什么呢?……别伤心,人,总有一死……别哭。”
这话落下,病房里哭作一片,李老抬起的手还缓缓的从扁栀的手中失重脱落。
“啪!”一下,砸在病床上。
顿时。
在病房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病房内哭声轰动,扁栀呆呆的看着自己空唠唠的手,那一瞬间脑子陷入巨大的空白中。
忽然,她被一股力气往后扯,她感觉到有人冲到了老爷子的病床前,大声的叫了一句什么,扁栀想听,可她听不见,她想看,可眼前忽然陷入一片寂冷的漆黑。
她只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不断往上涌,他们脸上的表情哀鸣,悲痛,扁栀在被第二次拉着往后扯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带着冷杉味的男人抱着浑身发抖的她,轻声说:“我们先出去。”
扁栀被抱着肩往外走,她下意识的想回头,她也确实回过头了,可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她看不见。
她很心慌,失明以来,第一次心慌,她看不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尖锐刺耳的哭声,一声声的落在她的心尖上,痛的她整个人发麻。
周围有人在说:“老师一直等着扁栀来,扁栀来了,看了之后一眼,安心了,就走了,要说老师这么多学生,心里最疼的还是扁栀,这是耐着一口气等人来呢。”
他们还在说,扁栀被带着往外走,她被周岁淮带着往外走了好久,才从拥挤的人群里走出来。
扁栀攥着周岁淮的衣服,压抑着无法呼吸的情绪,一声声的问周岁淮:“周岁淮,老师……走了吗?”
扁栀开口的声音很低很哑,像是冬日里濒死的鸟,从肺部里挤出空气来做最后一丝回答。
周岁淮把人抱紧了,往边上让,给李老的家人,弟子,蹲守的媒体,往里冲着抢救的医生让出一条道。
“医生进去了。”周岁淮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扁栀的情绪太不对劲了,从知道李老生病她的情绪就一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