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几个来电话。
问的是李思月什么时候来过住院,然后安排手术。
之前扁栀跟他们说过,到时候早一些过来,她会安排这边给做个全身的身体检查,让大师兄更好的了解李思月的身体指标。
所以胖子打了这个电话。
他们是最贴心的人,如果知道这边的情况,知道扁栀这里面对的困境,也许这个电话都不会找,自己埋头想办法去了。
电话里,胖子还挺高兴。
他们四个这辈子就为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闺女,小女孩越长越大,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
这些年,李思月身体有一个风吹草动,几个人都得一齐叹气。
如今好了,做了手术,这颗心算是可以短暂的放下了,日后他们退休了,就给丫头带孩子,让她好好的过去她恣意的一身。
这事想起来,高矮胖瘦四个就低低嘿嘿的笑。
这些年,也不是有人来问过胖子几个有没有成家的打算,有些也不差,可他们都拒绝了,心里或许偶尔也会动念头,但最后都作罢了。
身边有个有病的孩子,一颗心总也悬着。
身边多个人,便多个人担心,他们已经让扁栀操心了,不能再祸害别人。
扁栀总说他们五大三粗的,可心思太细,几个人嘿嘿的摸着后脑勺笑,终究还是四个人扶持着走到了如今。
李思月很听话,小脸白白净净的,嘴巴也甜,在爱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性格跟刘书意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看人就笑,见人就叫,毫不怯场。
高矮胖瘦极尽所能,给了孩子最好的一切。
电话里:“院长,我们啥时候过去啊。”
说话的是胖子,身后背景声音是李思月的软乎乎的,乖嫩嫩的对瘦子说:“干爸,我自己能整理,你好好休息呗~”
应该是听见胖子打电话里,又天天喊了声,“干妈~”
扁栀笑着应。
李思月的“干妈,”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不似刘书意,一声“院长妈妈”都从来只在唇齿间,声音很低,似理不直气不壮,只敢叫给自己听。
“院长,我们整理半个月的衣服,够用么?”
扁栀站在阳台处,一边手接电话,一边手柱在扶手上,低垂着眼睫看着楼底下的花草,她说:“够用,但不急过来,等我通知。”
这事跟胖子几个说也没用,他们没人脉,也没资源,除了干着急,影响情绪,什么也做不了。
胖子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惹的身边的三个都愣住,胖子没立马吱声,走出了房间,站到了宽阔的地方,尽量稳着音量,“是出什么事了么?”
扁栀:‘没事,等着就行。’
是相处过好多年的人,扁栀一开口,即便没说,胖子还是察觉了。
“是有为难的事?”胖子猜测道:‘人医生不乐意给咱家孩子做手术?’
扁栀张了张嘴。
胖子又说:“不可能啊,那是师兄,提前说好的,不能失信,之前王振师兄还打电话过来跟丫头问过身体情况,很热心,也很上心,所以不是不乐意,怎么?王振师兄那边,出事了?”
倒是猜的挺准。
既然猜到了,扁栀也没打算瞒。
“嗯,出了点事。”
胖子当即皱眉,“咋了,病了?”
扁栀:“死了。”
太意外了,胖子直接“啊”出来,“死了?!!!”
“这,王振人这么好,怎么死的?”
扁栀有点忙,手机里老师律师打电话过来,她长话短说:‘出了点事,你别操心了,我这里处理,丫头的手术最迟排在一个半月后,你等我消息。’
说完,扁栀就挂了电话。
一天天的,全都是事,一个个的,都是急事。
好在扁栀性子稳,事情多,那就一个个来,不好解决,那就沉稳着想办法,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她先给律师去了个电话,跟她说自己马上去医院。
一边去衣柜里拿衣服,从北美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也没打算呆太久,所以带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扁栀不在意,周岁淮倒是挺上心,给她去买了好几套。
都是舒适便捷利落的。
扁栀没急着去医院,也没急着上车,下楼之后,跟司机说了一声,牵着周岁淮的手,往酒店的花园里走了走。
周岁淮还挺意外的。
这么急的时候,她带着自己散步啊?
不过周岁淮也没问,扁栀愿意做什么,他都跟着,只要人安全,其余的,她高兴,他都乐意。
正走着呢,扁栀忽然来了句,“周岁淮,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