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在楼上看着楼下的林灵。
而林灵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沈听肆。
沈听肆很少哄人,话不多,凶起来的时候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
商场上的人杀伐果决起来,总是手起刀落。
除了——
扁栀。
此刻沈听肆一身严谨西服,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角带着笑,看着扁栀。
扁栀表情有点烦。
林灵知道,扁栀在为自己操心。
实际上,确实是的。
扁栀烦躁的对沈听肆说:“你是不是疯了?”
“那种市侩的女人你给我带回家里?沈听肆,你身边好女人是不是死绝了?”
沈听肆坐在草坪上,扁栀坐在长凳上,他仰着头,被骂了嘴角还挂着笑,轻声说:“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
扁栀问他,“你带人来之前,是不是问过你,是不是认真的,你说是,结果,你就是这么认真的?”
“这女的,你自己看看,适合你么?”
沈听肆仰头看着对面灯光下眉眼分明的人,笑着说:“听话。”
‘你缺听话的人么?’扁栀简直无法理解沈听肆,“你身边不都是听话的人,你缺么?我告诉你,不管你今天是带人来刺激林灵,还是你真心要找个听话的,你找的里面这位,在我看来都不成!”
沈听肆偏身从果盘里拿了一粒草莓,把尾巴摘了,递到扁栀的手里,“行,不成。”
扁栀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做事这么草率的么?”
沈听肆笑笑,又往她手里塞了一瓣橘子,“我们家丫头说不成,那就是不成,明天我送走。”
扁栀瞪着沈听肆,“你对自己的事情,心里有点谱成么?”她气呼呼的塞了一粒草莓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别叫我操心。”
林灵看到沈听肆在扁栀的话后,笑出声来,而后,抬手在扁栀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一把。
扁栀无语偏头,这人把脸怼过去笑。
毒蝎有过艰难的五年,沈听肆在期间,几乎倾家荡产的资助过。
许多人都惊愕于他的大方跟仗义,又或者以为是因为她的缘故。
只有林灵清醒的明白。
或许有吧,不过,认真说起来,大部分是因为扁栀。
她问过沈听肆,他很坦诚的说了“是,”不是玩笑,当时他们在床上纠缠,千钧一发时,她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当时不知沈听肆没听清楚,还故意的,总之她不死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沈听肆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被情欲沾染的眼底一点点恢复清明。
他赤脚下床,给自己披了件衣服,站在阳台处抽了支烟,然后才淡淡说:“有些话,不该你说,较真没有意义。”
她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如果只是我,你不会那么几乎是全身心的将所有家财投入给毒蝎,对么?”
沈听肆说,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可女人不都是细节控么?何况,这不是细节。
这很重要。
沈听肆沉默了。
从那一日开始,林灵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断了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