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的朝着朱烨走去。 这次朱允熥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朱烨的面前,认真的审视着朱烨。 虽然这几年,朱允熥和朱烨的交流开始有所增加。 可是如今站在朱烨的面前,朱允熥没来由的心生一种陌生感。 经过四年的洗礼,他这个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发更像他已经过世的父亲,朱标了。 温文儒雅,仁慈殷勤,儒者风范。 监国治政,仁明勤断,最重要的,他那些皇叔们,心服口服。 如果换做眼前这个像极了自己父亲的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那些皇叔们,还会反对吗? 朱允熥苦笑了起来。 是呀,也会反对,可是反对的结果呢。 朱棣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想到朱棣,朱允熥又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朱允熥的心中突然一热。 “最近休息不好?眼下的乌青怎么那么重?” 朱烨关心的话语传来,朱允熥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胡说些什么呢?难不成病了?” 朱烨伸手摸了摸朱允熥的额头,却被朱允熥闪开。 察觉到自己失言,朱允熥讪讪的闭上了嘴。 “到底怎么了?” 朱烨明知故问,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朱元璋病故的消息是他放出的,为的就是要引起朱允熥的忌惮。 可是如今看着朱允熥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朱烨却没来由的心软了几分。 眼前的少年,脸上带着不属于自己这个年龄的沧桑感。 先来,繁重的朝事累得他不轻。 朱烨有些心疼,可是又忍住了。 他问过朱允熥,可这难道不是朱允熥自己选择的路吗。 所以,如今承受这些重担,也是朱允熥自己咎由自取。 可如若朱允熥听劝的话,给他一个好的归宿也不是不信。 朱烨原本就没打算要让朱允熥顶着朱允炆的名头去死。 至于朱允熥的后路,他也早已经想好了。 可是朱棣当初大胜北元之事,也让他明白了,有些事情,并非他一定可以控制的。 如果朱允熥不肯悔改,最后的结局,定然会是你死我活。 出于以前的情谊,他只能尽力规劝朱允熥。 眼下看着朱允熥这幅状态,朱烨有些心软了。 或许,朱允熥也并非无药可救。 “大哥,我……想喝你酿的酒了。” 朱允熥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鼻尖有些酸涩。 成王的道路比他想象中艰辛。 哪怕如今他已经在皇位上坐了这么久,却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也不知道为何,刚刚他踏进朱烨这所院落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他累了。 可心中的不甘……又如何停止。 他有些迷茫。 “喝酒,莫不是王守义那个家伙告诉你我酿的酒已经熟成了不是?” 朱烨虽然嘴上埋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懈怠。 拎了角落里的锄头来到树下挖了片刻,一个酒坛就被他从土里揪了出来。 打开封坛,熟悉的味道飘了出来。 已经有手脚麻利的宫女将白透的酒杯呈上,放在院中闲庭的石桌上。 朱允熥并没有多言,只不过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多少是有些一醉解千愁的模样。 朱烨皱眉,看着朱允熥:“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些。” “大哥,这么多年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过你。” 又一杯酒入口,朱允熥堪堪咽下,脸上已经有了些许醉态。 此时此刻的场面,让他想起了那些在宫外与朱烨住在一起的日子。 那大概是父亲去世之后,最让他放松的日子了。 没有尔虞我诈,不用看人眼色。 若非朱烨太过于优秀耀眼,若非皇爷爷太过于看重朱烨,若非朱允炆咄咄逼人。 也或许,他会选择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