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惠联系不上自己的人,但是不代表着她的消息旁人不能知道。 朱烨一遍忙碌着出兵黎国的事情,一边时刻关心着沐惠的下落。 知道沐惠被带入成王府的时候,朱烨恨不得立马杀过去把人抢出来。 “沐惠落到高胜的手中。莫不是……身份暴露了。” 朱烨看着手中从黎国传回来的书信。 方仁美沉眉,同样认同朱烨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样,高黎怎么可能会将寻常女子指婚给高胜。” “高胜,可是连何凉箐都看不上的。” “又岂会对一个没有身份的商籍女子一见钟情。” “虽然名义上说是为了恶心何凉箐。” “可皇室之人,最为计较利弊。” “不可能为了恶心凉国,作出这种事情来。” “八成是沐惠的身份暴露了。” 方仁美分析到这里,又觉得哪里不对,拧眉看向朱烨:“可是,沐惠为何会坐以待毙呢?” “按照她的脾气,不可能这么任人鱼肉。” 这话说出口,方仁美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按照沐惠的性格,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可是若是沐惠这么逆来顺受,应下了这桩婚事…… 想来沐惠应该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随着方仁美的话音落下,朱烨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金漆黑檀的桌面,硬是被他砸出一个大坑来,足以见得朱烨是真的生气了。 “方仁美,我要去黎国。” 朱烨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方仁美没出声,他知道沐惠对朱烨的重要性。 可是如今朱烨顶着朱棣的身份,如何能够离开皇城。 朱烨若是走了,整个朝堂又该何人主持。 所以,他没有出声。 短暂的静默之后,朱烨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方仁美,朱烨的眼神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失望。 缓缓叹了一口气,方仁美看向朱烨,不卑不亢的出声说道:“皇上,奴婢早几日便已经送了书信给沐晟沐大人。” “想必……此时沐大人他已经在前往黎国的路上了。” 方仁美一本正经的话,是在提醒朱烨如今的身份。 既然朱烨自己选择了披上朱棣的人皮面具,那么……除非他放弃现在的一切。 否则,他不可能再任性妄为,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去黎国也好,救沐惠也好。 都不该是身为君王的‘朱棣’能够做的事情。 朱烨的身子颓然的坐了回去,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和挣扎。 “皇上,皇城距离黎国太远,短短五日,不可能抵达。” “倒是沐晟早已经去往黎国,有他出面,黎国也不敢造次。” 方仁美出言相劝道。 原本消息是送给沐春的。 只不过沐春身为云南镇守的领将,不能擅自离开驻地,所以,便只能委派了沐晟前往。 看着方仁美,朱烨平静了一会,似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可只有朱烨自己知道,此番营救沐惠,他非去不可。 “方仁美,我曾经为了天下黎民,选择负了沐惠。” “如今沐惠遇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况且你也应该明白,一旦沐惠的真实身份暴露意味着什么。” 朱烨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只是看向方仁美的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 “皇上……” 朱烨的话,一出口,方仁美似乎领悟了什么。 朱烨眼中的神采化作冷芒,看着桌案上的兵力分布图,声音也阴沉了起来。 “高黎兄弟两人的算盘就算是打得再响亮,朕也不会遂了他们的愿。” “如今大军集结的差不多了。” “传旨下去,军草同行,后日便开跋出军。” 眼中迸射出火花,朱烨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愤恨。 “是。”方仁美很少看到朱烨如此模样。 他印象中,朱烨一直都是一个皎如玉树的男人。 可是如今,朱烨这般阴鸷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