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严知越这个人,唐墨山是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原主和对方有婚约。 但这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罢了。 几年前,严家家主病危,正是苟延残喘之际,子女便迫不及待地为那些丰厚的资产争斗起来,找外援、拉关系、在媒体面前痛哭流涕表孝心,却没一个是真的挂念着人还躺在病床上的家主。 严知越是家中老三,这场夺家产的战争他自然也要参与。 而他的盟友之一就是唐家。 和唐家联姻这这件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严知越要的是钱与权,唐家要是的能在商界更进一步,所以,联姻对象是谁都行,反正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不过,就算是幌子,也不能让唐瑞来做—— 那可是他们唐家未来的继承人! 并且,唐瑞好手好脚的,性格还嚣张跋扈,而严知越那边要的是一个听话好摆布的傀儡。 于是这件大‘喜事’可不就得落在了原主头上。 说来也好笑,原主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这个‘未婚夫’正式接触过,也就是订婚当天远远地见到了对方一面,甚至连句话都没说上。 再后来,这场家产争夺大战以老家主被这帮不肖子孙气死为节点,打得越发激烈,分明是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姐妹,见了面却如同死敌一般,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最终,统一了战线的严家二姐和严小四略占上风,拿走了大部分的家产。 虽然失败但仍旧拿到了巨额财富的严知越决定韬光养晦,暂时停战。 挂在他和原主身上的婚约,也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被人刻意淡忘了。 这种事也很好理解。 虽然说订过婚了,但这个婚约不过是拉盟友的手段罢了,不需要它的时候,放着冷处理就好。 只要有利可图,商人的一切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而原主这个牺牲品,没有人在乎。 甚至,严知越都已经不记得那个和自己有婚约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 于是这一路,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唐墨山确信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办理好了入住,又被带去餐厅。 下车的时候,严知越才终于开口。 “我来吧。” 他说着,从助理手中接过轮椅,推到车门前,而后虚虚垂眸,看着唐墨山:“介意我抱你下来吗?” 唐墨山抿嘴一笑:“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 增加了健康点之后,唐墨山再移动起来,力气都大了不少,也没有出现过像之前那样臂力不足导致胳膊总要发抖的情况。 他动作自如地移到了轮椅上,严知越便很是自然地握住了把手,好像之前就很经常这样做一样,搞得助理在后头忍不住往他这边偷偷瞄了好几眼。 等着进了餐厅,二层居然被直接包了场。 特意把自己收拾的规规整整的严老头此时正在二楼等着人来。 一看到面无表情的严知越居然推着个轮椅进来,严老头顿时看得一愣:“这不是那个谁……” “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严知越开口截住了老头儿的话,没让他把那个称呼给喊出来。 接着,严知越便把人推到了桌前,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老头虽然也姓严,并且被严知越喊做爷爷,但实际上,他是严知越亲爷爷的弟弟。 而那个被不肖子孙气死的上一任家主是老头儿的侄子,也就是严知越的亲爸。 这俩人关系倒是很不错,从严知越这个连亲爹都不在乎的人居然会为了他的胡搅蛮缠而特意跑这么一趟就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唐墨山听了他的解释,知道他们俩这次意外相见居然是因为老头儿最近迷上了围棋,心情登时也有些复杂。 但是这些情绪都被唐墨山给压在了心底。 明面上,他还是笑着:“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其实我对围棋也并不精通,只是知道些皮毛而已,之所以选择这个题材来写作,也只是因为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些资料,感觉很有意思,所以就这么做了个实验。” “真的?”严老头将信将疑,“说实话,你那本《棋王》我已经反复研究了不下二十遍,里头的每一次布局都非常精妙,而且还有那些俗语和典故,我一直以为都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 提到书里的故事,唐墨山的态度更加柔和了些。 他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因为严老头那双眼里简直在放光,不管原主之前跟严知越到底有什么纠葛,但那些事跟严老头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倒是不介意多说一些。 于是这么一说,就说了好几个小时。 严老头居然还把他按照书里描写定制出的棋盘都给带了过来! 四四方方的棋盘之上纵横交错,横竖各19条线将整个棋盘分做了361个交叉点,圆润的黑白棋子摸起来手感也非同寻常,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用的好材料。 唐墨山捏着那光滑的棋子,忽然也来了兴致,便依着严老头的意,跟他杀了几局。 在书里,围棋之所以能够和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合在一起,其实就是因为这两者玩的都是策略。 围魏救赵、釜底抽薪等计谋放到棋盘上也是一样的。 棋盘上无形的刀光剑影可以被运用到战争中,也可以被运用到任何一个需要用‘计’的地方。 这就是博弈。 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细说起来格外精彩。 严知越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看着那两个人一边对弈、一边交流。 严老头虽说对围棋报有极大的兴趣,但他对这东西的认知到底都是从书里看来的,再加上那本书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