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
盛府。
全思茵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地板上,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主子,你受伤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如果株翼和施远在这里,就会发现,说话的人正是管家。
红色的雾气徘徊在全思茵的身体上方,恨恨地说道:“那群修士,有些本事。”
管家:“您不该一个人去的。”
那声音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这个女人还没死吗?”
管家佝偻着背恭敬地回道:“应该快了,她的脑部受了伤,再加上不吃不喝,没有进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红色的雾气有些不耐烦:“太慢了,我要她的身体,或者,你再给我找个人来。”
管家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小少爷再耐心等两天吧,老奴不能干预这女人的生死,否则一不留神,她死后就会生出怨气,不愿意跟着鬼差走。
她的鬼魂不走,您是占据不了她的身体的。”
红色的雾气缓缓降落,在香案上化作了一截黑紫色的硬块,远看,像一截烧焦的枯树桩,大约有成年人的大臂粗细,长度微微大于成年人的手掌。
这就是管家口中的“少爷”。
“一个刚出生的鬼而已,哪能抢得过我!”
管家:“原身的鬼魂与原身的尸体总要更适配些,少爷您是抢不过的,这是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屁个道!”
他一听人道便想发笑,纵使知道管家的说的人道并不是他理解的那种。
“那就再给我找具能用的尸体来,活人的尸体我‘住’不了太久,也不利于我修行。”
他下达命令。
管家俯首应是。
少爷突然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那老虔婆来了,胆子很大,在听墙角。”
管家一慌,差点跪下来:“少爷,她不敢的。”
“呵,她当然不敢,这林府和盛府也就一墙之隔,她在那头,我在这头。她让那群人拿走了剑,你猜是有意还是无意?”
管家整个伏在地上:“淑华一定不是有意的,她派了下人们阻拦,明显也是不想让那群修士们拿走无名的剑。”
“是吗?难道不是想借修士的手除掉我?”
他话音刚落,管家就更惶恐了,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地板之下:“不会的,不会的,淑华不敢对您动手!”
少爷笑着说道:“好啊,我信你,那就让她一日送一只伥鬼来盛府吧,喝了我的血,我总要收点报酬。”
管家连连应是,抬起头来便看见那截“烧焦的木桩”竟然晃了晃手,甚至露出了笑容。
他内心一凛,又恐惧地低下了头。
这村里剩下的十余村民,怕是也留不住了。
伥鬼来到盛府,便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等到所有的伥鬼都被少爷吸收了,就只能轮到他和淑华了。
游戏第五天。
晨光初现。
沈初星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守夜的时候睡了过去。
石蕴深单手拿着手札,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还以为她是做噩梦了。
沈初星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匆匆道歉:“对不起,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石蕴深并未在意:“没事,我醒着就行,天冷了确实容易打瞌睡。”
他低着头,注意力还放在手札上,沈初星见状偷偷侧过身,揉了揉眼睛。
可别挂着眼屎才好,她还是有些包袱的。
石蕴深余光里见到她的动作,闭着嘴偷偷地笑,等到她侧过身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后半夜有什么动静吗?”沈初星哑着声音问道,刚睡醒,嗓子有些不舒服。
石蕴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粒糖,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你还买了糖?”沈初星惊讶地问道,她以为他不爱吃甜的。
“是枇杷糖,吃了之后嗓子会舒服一点。”
沈初星:“什么时候买的?”
石蕴深摇摇头:“忘了,大概是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不小心塞进了空间里。”
闻言,沈初星没有过多在意,开开心心打开包装,含在了嘴巴里,凉丝丝的,超级舒服,喉咙一下子清透了起来。
石蕴深也丢了一粒放在嘴巴里,其实这是他特地为她买的,因为他总是听见她早上醒来清嗓子的声音,有时候话说多了,声音也会突然变哑,甚至低沉到旁人听不见的程度。
问她,她也只说没事,只是从小有鼻炎,顺带着还有慢性咽喉炎,老毛病了。
他拿出一整盒递给沈初星:“放着吧,我这还有一盒。”
沈初星愉快地收下了,感觉咽部舒服了许多。
阳光从窗户缝隙里偷偷溜进来,手一伸好像就可以碰到,即便昨夜再惊险,好像也不必再回忆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想要赢,就要把恐惧留在身后。
沈初星给自己手里的剑取名叫做“礼物”,是个很幼稚的名字,但是沈初星很喜欢。
因为她时刻记得一句话:勇敢的人享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