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火星子没完没了,寒冬腊月也冻不着大哥。” 林笑却靠在晏巉怀里,不明白照顾人为什么觉得安宁快乐。他是受照顾的那一个,他自然享受,可大哥真的不冷吗。 林笑却让大哥也吃:“鱼肉好嫩好滑,又鲜又暖。” 他换了筷子夹起一块,晏巉低头含住尝了。林笑却问他是不是很好吃。 晏巉笑:“还有需要精进的地方,你喜欢对吗。” 林笑却点头说喜欢。 晏巉搂紧了林笑却:“喜欢就好。” 仿佛他问的不是这汤喜不喜欢,问出口的被评判的好似成了他这个人。 “我也喜欢。”晏巉将林笑却搂得太紧,他都没法吃东西了,“喜欢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林笑却说不用放手,喜欢就一起吃,太多了他吃不完的,要趁着鱼片鲜嫩趁着热乎乎赶快吃到肚里去。 “等我们都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睡一觉战争就结束,春天就来临。大哥,我也跟你学学刺绣吧,我想给你缝一副手套。”做衣服太难了,他从简单的做起。 但晏巉拒绝了他,不准他做任何事。晏巉抚上林笑却的指尖,他说这双手不该拿刀枪,也不必拿针线:“大哥养着你,刀枪大哥拿,针线大 哥用, 只此一份, 没有怯玉伮的份了。” 他不需要怯玉伮为他做什么,只需要他就这样在他怀中,而不是看向别的人。而不是为了别的人背叛他。 “理由可以有千万个,怯玉伮,”暗室里,晏巉握上了林笑却的手腕,带着匕首下移,划破衣衫直抵胸膛,“这面具跟人长在一起,摘不下了。” 林笑却摇头,不肯往里刺,晏巉没有用力,一切抉择交给怯玉伮。 泪水砸在交握的手上,林笑却缓缓摇头,挣脱了晏巉的手,匕首砸在了床榻上。 他谁也不愿搭理,慢慢爬到床榻另一边,钻到被子里去。 三月末有些冷,他觉得冷了,更甚于饥饿,他想睡觉。 梦乡会很甜软,梦境没有死亡,他不愿搭理尸身或杀戮,他只是一个人活着,必将永远活下去。 晏巉垂眸望着掉落的匕首,缓缓阖上了眼。 他突然想起两三岁时的怯玉伮,被带到菜市场上,想去牵爹爹的手,可他爹爹躲开了。 这一躲,小小的怯玉伮什么都明白。垂下手,垂下眼,乖乖地当一个将被屠戮的菜娃娃。 怯玉伮不会逃的,也不会杀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任人挑挑拣拣,哪怕那些人讨论的是他的肉值不值那个价钱。 晏巉落下一滴泪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将匕首慢慢地合拢在鞘里,搁置一边。 他取下狰狞冰冷的面具,抛弃一旁。 脱了外衣,爬到被褥里,抱住了怯玉伮。 对不起。晏巉紧紧抱着他,摸他的头,摸他的脸,对不起。 晏巉抚上林笑却的手,十指相扣,对不起。 “一切都过去了。”晏巉道,“我带你出去吃饭。怯玉伮饿了,我们吃饭,过去了,过去了。” 晏巉掀开被子,光芒刺破了黑暗。 晏巉抚上林笑却脸颊:“等我。” 晏巉拿来钥匙,解开了脚环,扔到一旁,铃铛叮当响。 他牵起林笑却的手,带着他找到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往外走,往外走,天亮了。 四月。 赵璃一行人抵达绍京。 晏巉立赵璃为帝。晏巉进位为大丞相,都督九州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 周国各城池尽皆收复。 北地。 西穆厉兵秣马,养精蓄锐。而东雍越发的荒唐。皇帝宠溺佞臣,肆意屠杀大臣,强抢大臣之妻,把都城百姓当牲畜,狩猎不去郊外,就在都城内狩,随意射杀百姓。 东雍各地起义,摇摇欲坠。 西穆朝堂上,君王下达了征战东雍的命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发兵三十万,分三路进军东雍!” 南周。 朝堂之上,有人主战有人主张休养生息。 一大臣道:“周国连年内乱,已无力北伐。当以休养 生息为重。” 另一位道:“岂能眼睁睁看着西穆拿下东雍!西穆若统一北地,大周离灭亡也不远了!” 又一人道:“坐山观虎斗,有何不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