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知道一些审讯技巧,不过这技巧从来没有实践的机会,这些知识大多是她从书本上或者其他渠道道听途说来的。
武国的司法无比严格,商悯在武国时也囫囵吞枣地也看过相关的书籍。
问嫌犯问题时,提过一遍的问题最好打乱顺序再提问,反复提问,如果辅以肉刑,让犯人没有思考的时间,那么从他口中挖出的情报真实性就更高一些。
这些道理长阳君也懂,所以她也建议商悯再来审几遍。
“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商悯审视白小满,“修行的岁月有多久,化为人形的时间又有多久?”
“今年六十二岁,化为人形刚满五个月,开灵智有两年了……”白小满低声下气地说。
商悯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了,“配合是挺配合的,可惜说的全是假话。”
白小满惊愕抬头,慌了神。
迎接他的是商悯的铁鞭。
一道黑色的鞭影落下,重重地鞭打到了他的身上,铁索碰撞发出叮当脆响,碰撞到肉身上又传出沉闷的碰撞声。
白小满惨叫出声,狐类的哀嚎响彻地牢,他浑身哆嗦,脊背弓起,双手的十根指头骨节暴凸,痛苦得恨不能满地翻滚,甚至要维持不了人形了。
如果不是铁索已经洞穿了他的琵琶骨,迫使他只能以如此形态受刑,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变成白狐狸的样子。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敢抓你吗?”商悯一脚踹在白小满的身上,冷笑,“满嘴谎话,把我们当猴耍?”
白小满低着头,十指握紧,猛然抬头望向商悯,后腿一登指尖利刃弹出就要刺向她的脖颈。
商悯脸色一寒,还没等她出手反击,一旁的长阳君便身形一晃闪到她面前,右掌往前一推,掌风夹杂恐怖的劲气不偏不倚地印在了白小满的胸膛上。
“轰!”
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爆响,白小满胸骨凹陷,肋骨尽数碎裂,眼珠都被这一掌打得突了起来。
他口中猛喷出一口血雾,整只妖像被投石索投出的石球一般轰地砸在了后方墙面上,连带那堵墙面都出现了网状的龟裂。
坐在书房的孟修贤眼皮一跳,低头看向自己脚下,感觉到下方的地牢中传来了细微的震颤。
“本来以为做得够厚了,看来还是得加固啊。”他呷了口热茶,若有所思。
眼看白小满被打得半死不活,商悯欲言又止地看着长阳君,长阳君收回手,“不小心下手重了一些。”
铁锁叮铃铃一抖,白小满摇摇晃晃直起身,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他看看商悯又看看长阳君,“嗷”的一声哭了起来,他的哭声真的是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可惜他的两个听众都铁石心肠。
“我只是想把年龄报小一点,这样兴许你们能放我一马,”白小满抹着眼泪,“我今年一百三十五岁,开灵智确实只有两年,化形五个月……你们人类的东西我也是现学,三个月前
我还只会四肢着地走路(),学了好久才学会用两条腿走……这次是真的?()_[((),不骗你们!”
“你师傅年岁几何?”商悯不动声色地问。
白小满不料商悯竟然连他有师傅这等隐秘之事都知道,瞬间就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商悯,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话刚说一半商悯就扬起铁鞭,鞭影如织,对着他一顿暴打。
很难说这些鞭子不夹杂商悯的个人仇恨。
等不多不少地打完了三十鞭,商悯神清气爽,之前堵在胸口的郁气立刻缓解了,甚至比苏归为她运功疗伤还要有效。
“我师傅三百八十岁!”白小满痛哭流涕,嗷嗷直叫。
商悯嘴角扯了一下,心道,如果这是他师傅的真实年龄,那白小满就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孝子”,挨了几顿打就轻易说出了这么多东西。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受过这样的毒打,遇见师傅之后师傅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养,走路吃饭都是手把手教的,这也就造成了他被过度溺爱,还没见过什么大风浪。
虽然他内心深处有着狐狸狡诈求生的本能,可终究还是太稚嫩了。
白小满说自己宁愿做一只野狐,不知这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师祖多少岁?”商悯紧跟着又问。
白小满这下子卡壳了,他道:“我不知道师祖多少岁。”
“不知道?”商悯笑了,“那我再问你……”
她一甩鞭,铁鞭缠住白小满的脖颈,用力一拽,让他面色涨红眼睛翻白。
“那位‘殿下’,是谁?”她眼中流露出真情实意的杀机。
这是商悯最想知道的问题,只要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许多事情就迎刃而解。
她会知道她的敌人到底是谁,整个人族的敌人到底是谁。
攻谭之战,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大燕上下被那位幕后黑手耍得团团转。
就算谭国破灭了,对于大燕又有什么好处吗?什么都没有。
大燕失去了供奉还算尽心的诸侯,失去了其他诸侯王的信任,失去了成千上万担的粮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