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北风吹过,斑驳的大红木门便拼命地摇晃着,屋顶的瓦片也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这……就是郡主府?”沈婉一脸怀疑的向褚卫看去。 这宅子虽大,却荒草丛生,破烂不堪,就连山上年久失修的土地庙都比它要坚固三分。 “当然是!”褚卫挑了挑眉,唇畔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皇上下旨,要把兰阳城最大的宅子赐予郡主。” “这宅子虽然旧了些,但绝对是最大的!” “如果郡主不信大可以四处看看,下官若有半句虚言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便众人再傻,也清楚地明白是这狗官搞的鬼。 那狗皇帝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极要脸面。 哪怕背地里偷人,他也绝对会给自己竖一座贞节牌坊。 “果然是皇恩浩荡啊!”沈婉咬着牙,冷笑着向王七看去,“王公子,麻烦你为此事做篇歌赋,讴歌一下皇上的仁爱宽厚。” “如此恩德若不广加传诵,黎民百姓们又怎么会知道皇上的好?” 王七听了,立刻笑了起来:“这是自然,我定会好好地写。” 一听这话,褚卫气的脸都黑了。 虽说谢家人如今已不是流犯,可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群连鸡都不如的落地凤凰。 就算这座宅子再破再烂他们也得接受,毕竟皇恩浩荡。 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难缠,竟敢当众打他的脸! 王七的歌赋一出,必定会广为流传,到那时皇上不被百姓们的口水给活活淹死才怪呢。 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皇上也只能拿他兴师问罪了。 “郡主息怒。”褚卫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陪着笑说,“下官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宅子是破旧了点,但下官已经预备好砖瓦,等天气一暖和就开始修葺。” “您也知道的,兰阳城实在是太穷了,一时间想找个合适的宅子并不容易。” “不如郡主暂且在县衙住着,等宅子修葺好了再搬过来。” 沈婉听了,心里的这口恶气这才勉强咽下。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谢慕白微微皱眉,“不过住在县衙倒不必了,我们住驿站就行。” 县衙是褚卫的地盘,他不想在他的监视下生活。 对于这个要求,褚卫没有拒绝。 “那一切都依世子爷所言。”他连忙笑着说,“驿站离这儿很近,还请世子爷和郡主移步。” 听了这话,一行人这才向驿站走去。 褚卫没撒谎,兰阳城的驿站离大宅子的确很近,就在巷子斜对面。 这驿站并不大,却脏的骇人。 刚进门,只觉得一股难闻的恶臭味迎面袭来。 褚卫连忙陪着笑说:“驿站人手不够,打扫难免有些不及时。” “没事,我们自己来吧。”沈婉不以为然。 人手不够倒是好事,如此一来,整个驿站就成了他们的地盘。 听了这话,一众流犯们便连忙动手打扫。 没一会儿功夫,小小的驿站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为了庆祝大家安全抵达兰阳,沈婉和大妞娘等更是下厨做了顿极为丰盛的饭菜。 什么炖牛肉,海鲜汤,满满一大桌子,甚至还让黑鹰出去搬了几坛好酒。 “胡大哥呢?”沈婉看了一圈,问。 “他去找县令办交接了。”谢慕白淡淡地说。 狗皇帝是赦免了几家不假,但大多数人还是流犯之身。 到了兰阳后,胡大海便不会再负责他们,褚卫会给他们另做安排。 当然,谁也没指望褚卫会给他们安排什么轻松的活。 想到这儿,众人目光变得黯淡下来,就连面前的酒肉也觉得不香了。 这时,胡大海从外面走了过来。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一个官差看了,问。 胡大海看了李氏一眼,一股淡淡的哀伤从眼底一掠而过:“明天吧。” “明天?”众人一脸惊讶。 胡大海苦笑道:“这次我们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很多了,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又快过年了,我们好歹得在年前赶回去吧。” “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说,回去后我就不再做官差了。” 一听这话,几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