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大门,就感觉不一样,看看这亭台楼阁、看看这雕栏玉柱,处处透露着一个信息:有钱、贼有钱。
有钱就好办了……夜冰感觉前面走着的希宁,怎么一下精神了许多,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次不是客堂,而是直接去书房。见到吴尚书,作揖后,吴尚书就手腕朝上,放置在书桌上。
希宁没有走过去搭脉,站在那里又是:「不用诊脉,尚书大人是因为思忧过虑导致心神不宁。」
吴尚书却没有任何惊讶:「不知有何解决良策,请小神医指点。」
背着药箱的夜冰,低头垂目。赫赫,又是这句话,都已经说了五遍了,每次都有用,屡试不爽呀。
「这个嘛」希宁拉长了音,大拇指还和并拢的食指中指捻了捻。
夜冰简直没法看了!这次和前四次不一样,直接明晃晃的要钱。还做出捻银票的样子,那是要大钱。
吴尚书一愣,但随之就明白了,往旁边使了个眼色,旁边候着的幕僚立即掏出一张银票,走了过来。
这幕僚的样子,让希宁有点不爽了。什么表情,那么不屑干嘛?好似你当军师是义务劳动,不要钱。谁都不比谁高贵,而且你帮的是贪官,姐帮的是明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银票递到跟前,希宁瞟了眼,赫赫,五十两。
她一个很明显的冷笑,侧抬头、眯着眼:「大人病症小女无法可解,只需支付五两诊金便可。」
五十两还不够?吴尚书皱眉。
夜冰开口道:「小神医诊金五两,看病一千两,救命一万两。当今圣上当时被小神医诊治,就是一万两。」
空气异常凝结,好似时间都静止了。
希宁数到了三,就作揖拜别:「小女能力有限,大人尽可以去药神谷求诊,小女先行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这下是幕僚傻了眼,也没那么狂的,就算是宫里的太医,对着吴尚书都笑脸相待。
还未跨出书房的门槛,吴尚书就喊道:「小神医,请留步!」
希宁停下脚步,但没转身,赶紧滴拿银票过来,否则也不用再转身,浪费精力和时间。
果然幕僚快步走到身边,双手奉上一沓银票,为首一张就一百两。
这还差不多,希宁单手轻飘飘地接过银票,数起来,此举让在场三人都感觉去了,就是个小财迷呀。
不光数,还拿起一张,对着门外光线照了照,确认无误后,这才折叠好,塞入怀中,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那里坐下。
花了一千两银子,谱还摆得那么大,普通老百姓哪怕见到九品县官都跪下诚惶诚恐的,就冲着这点,这个小神医不是凡物。
于是吴尚书喊道:「上茶!」
希宁没拒绝,茶立即就端来了,她喝了口。嗯,不错,云顶含翠,是贡品,到底是不一样。….
润了润嗓子后,这才开始说:「工部上书要修河堤;二十万两银子户部拿不出、一个劲哭穷。现国库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十五万两白银。去年和前年每年开销是一百三十万两,也就是说,哪怕不修河堤,今年很多地方都要紧缩开支。」
吴尚书静静地听着,说的都是实情,果然有点料。这一千两银子希望花得不冤枉,否则从明天开始,保证弹劾她的折子雪片一般飞进宫里。朝堂上每次都会提到她,收受贿赂、讹诈官员、祸国殃民!
「目前已有好几份折子弹劾吴尚书,贪污舞弊。圣上已派人核对国库和各项开支,户部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倒是工部……赫赫。」
话锋一转,听得吴尚书心惊肉跳。但依旧嘴硬着:「工部所有开支明确无误,不信尽管来查
账。」
希宁嘴角挂着几分轻蔑:「很多招数在火云山庄账房先生和管事眼里是没用的,不日宫内将首当其冲。虽然账本做得是一个铜板都不差,可一枚鸡蛋五十文钱,一棵白菜三钱银子,大约远庖厨的吴大人,也明白怎么回事吧?不过圣上刚上任不久,不想引起太大干戈,只不过忍耐是有限的,特别又是缺钱的时候。许多宫内负责采买的,不把钱吐出来,就等着倒霉吧。」
吴尚书沉默不语,但脸色异常难看。
希宁掏出一本小本本,对着念了起来:「吴得庸,工部尚书,名下房产十一处,田产五百三十七亩。任尚书后,计入其妻妾或族人的房产七处,田产……」
念到此处打住,随即挂上意味深长的一抹浅笑:「吴尚书,就不算银庄里和私库里的银子,光这些田产都够后代用九辈子了。」
一句「九辈子」就让吴尚书眉头跳了跳,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刑罚——「诛灭九族」。
还银庄和私库里的银子,难不成圣上将他的钱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想想火云山庄,之前做了什么,上了先帝和圣上的龙目,一个商贾也得到了重用。希望吴大人早做决断,别等着圣上没了钱,走投无路出险招时,那就后悔晚矣。」
说到这里,希宁端起茶来
,一口饮尽:「这茶杯和茶不错。」放下茶杯,作揖离开。
走时吴尚书正在发愣,大约呆住了,居然没任何反应,眼睛都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