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赵时年不了解妻子的性子, 如今可不会不了解。 小瑜脾气多好啊,就没见她有生气的时候,一旦真的生气,不用问, 一定是孩子们的问题。 “小瑜, 你说先打哪个?” 赵时年举着鸡毛掸子进屋, 二话不说直接问。 苏瑜无奈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用问, 打了再问。” “也、也行叭。” 赵时年挑了一下眉, 这下真的确定两个孩子犯了大错。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你们俩谁先来, 还是一起?” 赵深拳头攥的紧紧的, 害怕但没替自己求情。 宁树也是, 他紧紧挨着赵深站着, 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力量一般。 赵时年语气沉沉:“既然这样,你们俩跟我一起来吧。小瑜, 你先歇一会儿,我们等会儿再聊。” 苏瑜嗯一声,别开头没再看他们,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会心软。 孩子总有不听话的时候, 上辈子赵时年总说孩子不听话要打,苏瑜每回都替孩子们求情。 她心软,一看到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心里有再多气, 都舍不得发。 现在想想,或许她也有问题。 有些时候,还真不打不行。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吧, 两个孩子心里有委屈、不情愿可以直说,怎么能这么偏激的对待老师?如今重来,她对孩子们已经够宽容的了,不要求他们能力出众、大富大贵,可尊师重道,尊老爱幼,是最起码的吧? 外头传来沉闷的鸡毛掸子打手心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苏瑜有些心烦意乱。 想到裴霜刚才给她的资料,不由地翻开看了两眼,但当她眼神落在老师的姓名一栏时,瞳孔狠狠地缩了缩。 乔慧珍。 他们的老师竟然叫乔慧珍! 苏瑜气得眼前发黑,不慎将床头柜上放着的茶杯打落在地。 “丁零当啷”一阵声响,将她吓了狠狠一跳,肚子都开始抽疼起来。 “小瑜,你怎么了?” 赵时年哪儿还有心思教训孩子,瞬间扔了鸡毛掸子,一个跨步过来,入目便是苏瑜满是疼痛,冷汗津津的脸。 “小瑜,你别吓我。赵深、赵深!去叫找你孙叔叔借个板车来,我带你妈去医院看看。” 赵深左手手心挨了两下,迅速红肿充血,但听见房中苏瑜的动静,也连忙凑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母亲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捧着肚子的模样,是真的觉得害怕了。 宁树就在他边上,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赵时年回头,见两个孩子还傻傻在门口站着,一股怒意直冲头顶,吼道:“去借板车,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赵深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向外走,却听苏瑜声音虚弱道:“时年,别折腾孩子了,我没事,只不过刚才肚子抽疼了一下,如今已经缓过来了。你带着孩子们在外头呆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深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仰头去看赵时年,却见父亲看都没看他,凌厉的眼神在触及母亲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缓和了,语气甚至堪称温柔。 “小瑜,真不用去看看?” “不用,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虚?孩子好着呢,我也好着呢,放心吧。” 赵时年不肯走,仔仔细细打量了苏瑜好几眼,确定她没事,将地上收拾好,被苏瑜催的不行了才带着孩子们出去。 临关门他还说:“小瑜,我就在外头,有事一定要叫我。” 见里面应了,赵时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腿还有些发软。 赵深挨了揍都没哭,这会儿眼圈通红,眼睛里含着泪,泫然欲泣。 “爸爸,妈妈真的没事吗?” 宁树已经哭过一茬了,闻言又要哭。 赵时年脸色一沉:“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们两个少给你们妈妈惹事,我和她都能多活几年。现在说说吧,那个乔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赵深和宁树对视一眼,张嘴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 房间里苏瑜独自躺在床上,心情缓和了一些。 刚才乍一见到乔慧珍的名字,她恍惚又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来,那个失败的,重病缠身的,无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