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年刚汇报结束, 匆匆赶往病房,就瞧见了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曾宗林一家。 他皱了一下眉,很快迎上来:“领导, 你这是......” 曾宗林比赵时年还要大十多岁, 法令纹特别明显, 眉头应该是常皱着, 眉心间有个深深的川字。他此时头发已经半白,但身体还算硬朗,脸上带着笑模样。 曾宗林手上拎着的礼不少, 两罐麦乳精,两兜子葡萄、苹果,还有好几个糕点礼盒等等, 多到两只手都快要拎不下了。 站在他身后的小孩大喇喇的,歪着头扭来扭去,满脸写着不在乎。 一瞧见赵时年,曾宗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不好意思道:“ 时年……你看, 孩子不懂事,那天的事, 我也听说了, 孩子们之间就是容易没个轻重。时年, 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着狠狠剜了边上站着的男孩一眼:“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道歉。” 曾阳充耳不闻,还试图往边上躲,被曾宗林一把揪住了后衣领,往赵时年跟前一拎。 曾宗林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嗓门喊上了:“你这孩子叫你道歉,怎么就干站着不说话?你都敢怂恿别人, 戏弄赵洋了,叫你道歉怎么就不会了?” 曾宗林一边说,粗粝的手指一边狠狠点着孩子的额头,把他额角的那块儿都点红了。 曾阳疼的龇牙咧嘴,但就是倔强的不肯说话。 “时年,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这小子是我的老来子,平时家里宠的厉害,惯出了一身臭毛病。我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这小子愣是不肯服软。你看……” 医院里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曾宗林的嗓门又格外大,几句话下来,周围不时有人停下脚步侧目往这边看。 这是把球又抛给了赵时年,没道歉呢,就想求原谅了?而且话说的这么大声,不少人来来去去的盯着,不应倒是赵时年的不是了? 哪有这么道歉的。 其实,这么不情不愿,这个歉不道也罢。 不过人家是领导,带着过来了,也意思了一下,至少姿态摆出来所有人都瞧见了。 赵家人,接不接道歉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时年心里不自在,又不能发火,只得道:“领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进屋说?” 曾阳背地里翻了个白眼。 心说他们都过来了,道歉的话也说了,这人不止不应,还摆上了谱,脸可真够大的。 他倒是想扭头就走,他爸非不肯,一眼眼神过来,叫他跟着一块儿进去。 曾阳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跟在后头,要不是曾宗林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这小子保准扭头跑了。 赵时年将父子俩的眉眼官司瞧在眼里,眉头皱的更紧了。 进了病房,瞧见苏瑜,赵时年迎上去:“小瑜,孩子醒了吗?” 苏瑜摇摇头。 孩子发了一晚上的烧,按说早上怎么也该醒了,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还没睁过眼睛。 要不是傅源打包票说孩子身体没事,苏瑜非得急死不可。 “小瑜,这位是曾师长,这位是曾师长的儿子,曾阳。”赵时年不动声色的替苏瑜介绍,说话的时候表情平平。 苏瑜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时年这是也不待见这两位的意思吧? 曾宗林过来和苏瑜握手,将刚才在门口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很有诚意的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孩子病床前的床头柜上。“苏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都是我教子无方。混账东西,还不快滚过来道歉!” 他作势要踢曾阳,脚却只虚虚碰了对方两下。 想来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压根舍不得碰对方一个指头。 苏瑜见状,脸上的笑意便淡了。 这是过来做戏给他们看呢! “领导,道歉的话还是别说了,实在是不敢当。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小洋自己命苦......” 曾阳最讨厌别人喊“小洋”“小洋”的,因为他名字也有个阳,和赵洋又同年、同班,别人叫赵洋的时候,他总是以为对方在叫自己。 尤其赵洋虽然成绩不好,但却有一大批拥趸,好像不管谁都喜欢和赵洋一起玩似的。 明明他的家世背景要比赵洋高一截,别人却只看得见赵洋,看不见他曾阳。 曾阳站的位置离床不远,瞧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赵洋,有一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听见苏瑜这么说,他想也不想道:“他就是命不好!” 曾阳话一出,整个病房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