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栋楼里住的其实不止是住校生,还有通校生,也暂时被安排在学校宿舍里住校参加军训,便于统一管理,所以住宿楼显得十分喧闹。 “你叫什么名字?” “易阳。” 整个宿舍楼随着任教官的哨声,已经忙碌起来。此时叮叮冬冬地响个不停,十分钟的时间对于大家来说是实在是太短了。而在这样的环境中,易阳早早地将衣服换好了,从容地站在那里,就显得十分扎眼了。 任教官的个子比易阳要矮了不少,微微仰着头看他,说:“几点起来的?” “天亮。” “呵,还不错。”任教官拍了拍易阳的肩膀,“身高还不错,队列如果练的好的话,让你进国旗班。” 易阳想了想,没有回应。 是在权衡进国旗班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 对于真正的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能进国旗班自然要算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但是易阳更愿意去关注一些现实的东西。从这个层面想,进国旗班更容易获得军训结束时的标兵之类的奖,但问题在于,哪怕获得了标兵,除了好听一点,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心情很平澹。 而任教官觉得面前的易阳大概是高兴坏了,不过还挺能沉得住气的,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一眼,后面弄进国旗班…… 军训的第一天,总是忙忙碌碌的。 有的快有的慢,所有人在楼下集合完成时,已经7点了。任教官看了看手表,铁青着脸,说:“今天,迟到了20分钟,才起床完毕!我今天,很生气!” 现场鸦雀无声。 一眼望过去,有的女生头发没有扎,有的男生穿错了袜子,而衣着更是五花八门,这个人的腰带提得老高,那个人的下摆没有扎进裤子…… 易阳心底觉得好笑,毕竟只是高中生嘛,他也很好奇,任教官打算怎么收拾大家。毕竟都是祖国的花朵……虽然是过了花期的花朵,但打骂肯定是不行的。 让易阳意外的时,任教官并没有过分责备,只是开始有条不紊地组织带过来的教官们分班分排,随后按照排队列带开,各自整队,梳理队列,随后各自统一整理着装……没过多久,竟然就开始有了队列的雏形。 一切皆是学习。当所有学生都只是听从各自教官的指挥按部就班的时候,易阳却是默默观察着属于部队特有的人员组织方式,那种被捶打过成千上万次的口令、组织体系,简洁高效的组织,对于学生大概是没什么用的,但易阳觉得未来某一天未必没有用得上的一天,能够学习一下,肯定没什么错。 他们一班被分成了两个排,男生和女生比例均衡,男女生各一个。但在训练的时候,两个排是一起训练的,他们的教官叫汪川宁。 “啊!个子高的站前面!” “啊!我叫汪川宁,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很荣幸,是我带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年退伍,我想有一些对部队了解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是二期士官。比你们大一点,但有限,私底下,我说的是私底下,可以叫我汪哥!我的风格就是,只要你们不给我拉稀,我就会给你们撑腰!但要是哪个家伙让我丢脸了,那对不起……”至于对不起什么,没有明说。 看了一眼其他排,大都情况雷同。 军训,便在这种颇为肃杀的氛围中开始了。 尽管已经是八月末,汉宁市气候依旧炎热。太阳晒久了的大地像一个锅炉,将烤热的空气歪歪扭扭地送起来,光线也随之变得扭曲。 而这只是第一天。 师大附中的学生大都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下去,但既然是需要坚持的,就必然是痛苦的。 一开始是半个小时的军姿。不时有学生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退场了。校医们随时待命,操场旁边搭起了临时遮阳篷,准备好了藿香正气水、葡萄糖之类的药品,受不了的学生第一时间被送过去。 易阳站在那里,眼睛盯着前面看,视线却早就没了焦距。 在清河县,常常去二叔那里帮忙干些农活,尤其是摘花椒,一忙活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太阳同样毒辣得要命,还伴有蚊虫叮咬、身体上的劳累。相比之下,站时间不长的军姿实在没有办法同痛苦两个字划上等号。 甚至可以放松地YY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时间就这么轻松地过了。 教官汪川宁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在部队里,他向来就是以作风扎实为立身之本。这一次是首次接触学生军训这样的任务,虽然回到地方已经一年了,但是相比于任教官那样经验老道且一直在教导队带新兵的老教官,他在一些方面还显得……稚嫩。 而这种稚嫩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给新兵和新生的标准,他没有办法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 校长昨天在讲话的时候说了,要让新生们训有所成,养成军人吃苦耐劳不怕困难的优良作风,这句话他记得很牢,因为有标准,就很好把握。而任教官后面说的:“灵活一点,不要忘记了他们是学生……”这样的需要靠自己领悟的东西……有选择的忽略了。 所以,从后面往前面望去,在汪川宁的眼中全是毛病。 汪川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这里戳一下腰背直不直,那里拉一下手臂贴得紧不紧,口里同时不停…… “啊!腰背挺直!两脚分开约60度!60度!什么叫60度?你这是60度吗?!” “啊!身体微向前倾!什么叫微向前倾?是不是要给大家找一个台阶试一试?前倾!这是为了防止大家晕倒的时候,后脑勺着地!而且前倾才会有一种向上拔的姿态,才精神!” “啊!头要正!颈要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