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曼从睡梦中醒来。
她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一时还没想起自己在哪。
直到她转头,窗边的阳光刺眼地照进她的眼睛,她用手一拦,记忆才回笼。
她现在在谢家老宅,住在谢裕闵的房子里。
而她现在身上躺着的,正是比她那个小公寓贵一百倍的席梦思床垫。
淡淡的栀子清香从窗外飘进来,宋曼微微一愣,从床上起来。
她走到窗边,将窗帘彻底拉开,就见楼下的院子里,谢裕闵穿着一件休闲的polo衫,下身穿着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他站在树下正在与人电话。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面前的树上还挂着一只鸟笼。
鸟笼里精致的鸟儿叽叽喳喳,闹出清脆的声音。
谢裕闵用尖尖的镊子,夹起鸟食,放到笼子里。
那鸟儿有着一身精致的白色羽毛,伴随着里面点点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谢裕闵不知道与人说到什么,眉眼浅笑,伸出手去喂白鸟时,嘴角的笑意微微漾开。
宋曼瞧着不免有些失神。
在一旁候着的钟叔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谢裕闵,他顺着那道目光去,就见楼上宋曼站在窗前,愣愣地看着谢裕闵。
他一顿,上前和谢裕闵耳语几声,谢裕闵朝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抬头就看到宋曼。
她身上还穿着绸缎做的吊带睡衣,头发微卷,搭在肩头。
她的眼睛还有刚睡醒的惺忪,清澈的眸子,看上去不谙世事,任人摆弄。
见他看过来,她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想往旁边躲。
可宋曼思来想去克制住了。
自己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哪能被人家看一眼,就无所适从想要躲。
宋曼喉咙一吞,对上谢裕闵的目光。
她就像站在高塔中的公主,垂眸,看着塔下的骑士。
谢裕闵挂断电话,对她招手。
宋曼心口一跳,敛下眉目。
她换掉衣服下了楼,今日的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一楼客厅窗户大开,明媚的光线将屋子里照得通亮,还能看到屋子里清扫的痕迹。
柜子上的花上有露珠,伴随着大敞的窗户,远处飘来一阵风,清香浮动,让宋曼心情不由自主好起来。
谢裕闵从院子里走进来,拎着鸟笼,让仆人把鸟笼挂到楼上去。
宋曼瞧着那精致的白鸟,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鸟?”
谢裕闵说:“金丝雀。”
宋曼眼睛不转地盯着那鸟,又看着外面的太阳天气,道:“你怎么不让它多在外面感受一下新鲜空气和阳光?”
谢裕闵拉过宋曼,将她往餐厅领:“待会儿要下雨,到时候要是淋得一身湿,下人难打理。”
长长的餐桌上放着中式或西式的早点,谢裕闵拉开凳子,让宋曼坐下。
谢裕闵道:“待会儿去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人醒了。”
宋曼想起谢裕闵话里说的人,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饭出门时,倒真如谢裕闵说的,下起了雨。
明明先前还是晴空万里的,突然暴风雨,下得宋曼有些猝不及防。
噼里啪啦的大雨打在地面上,溅湿了宋曼的鞋。
谢裕闵撑着伞,看着宋曼已经湿了的鞋面,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有些好闻。
空气里有一种闷热的湿意。
两人上了车,雨水强势地打在车窗上,宋曼抖了抖脚上的水珠,发现谢裕闵一旁的肩膀也湿了。
等到了医院。
医院门口有积水,不浅,还很宽。
宋曼计算了一下自己跨过去,怕是够不着,更别说跨过去要是没踩住,剩下那半只干袜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想着,横竖都会湿,干脆视死如归,眼睛一闭,快速淌过去就好了。
谁知宋曼刚想这么做,手中就被塞进一把黑伞。
谢裕闵让她拿好伞,好好撑着,一边拦腰将她抱起,步伐稳健地一步迈过去。
谢裕闵很稳,手臂抱着她一点都不抖。
胸膛温热,还带着一股宋曼喜欢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