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很安静地跟着钟叔走。
头发毛茸茸的,脸上白净,只是心情低落,眼睛里的光彩黯淡几分。
宋曼问钟叔:“谢总他什么时候回来?”
钟叔说:“先生他处理完港城的事情后就会回来。”
这种万金油的句式,看似什么都好像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宋曼咬了咬唇,唇红齿白的,就是那表情太过沉郁。
宋曼想了想,还是问道:“他在港城忙什么事?”
钟叔瞧了她一眼,表情不复先前那么关切,反倒有种冷漠。
“宋小姐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问先生。”
宋曼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宋曼回到谢宅,钟叔便没再管她,让她自行回房。
木质的楼梯和长长的走道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凉。
宋曼慢慢回到自己房间,窗外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不开灯是一片漆黑,宋曼伸手将灯打开,一片寂静。
她走到书桌前,看着楼下院子里吩咐下人做事的钟叔,想起这时谢裕闵应该在某个豪华贵气的餐厅与某个漂亮的名媛共进晚餐,总感觉不对劲。
谢裕闵不回她消息情有可原,可钟叔怎么也开始讨厌她了?
宋曼觉得有问题。
她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往外说,可身边不少人都知道了。
柳家人,谢诚远。
一个不想让她回梁家,一个死命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照这样推测,谢裕闵若是知道她是梁家人也不足为奇。
只是若是因为梁家人这个身份,而使自己遭受的待遇有着云泥之别,那只能说,梁家和谢家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好,肯定有什么秘密,使两家有了嫌隙。
宋曼不知不觉想到那一场大火。
将谢裕闵的父母,和四岁的亲弟弟活活烧死的那一场大火。
宋曼立马掏出手机,在网上搜寻关于这场大火的新闻,可还没看两页,柳安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宋曼当初只将柳素娥的电话拉黑了,却忘记清理柳家人的联系方式。
柳安笙电话一进来,她便看到了。
宋曼一顿,接起电话,问对方:“什么事?”
柳安笙第一句话就是破口大骂,对着宋曼用着极其狠毒的语言道:“宋曼!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就算当初我姑姑做错了事情,但没有她,你能长这么大吗?你能活到现在吗?你怎么不去死?”
若是可以,柳安笙希望自己的咒骂能变成诅咒,狠狠地贴在宋曼身上,贴上一辈子。
可她的言语没有任何力量,在宋曼耳朵里就像声嘶力竭的嘶吼,不过浅显的咆哮,更波动不了她任何心弦。
她知道,柳安笙是被宠坏了的孩子。
宠这个字无关家世背景,有人愿意宠,即使在贫困的家庭,也能变成公主。
柳安笙就是柳家的公主。
所以她自我,愤怒,暴躁,发生这样的事情时,还觉得是别人的错。
宋曼无心替别人管教孩子,便面无表情地,只回复了一句:“说完了没有?”
柳安笙谩骂的话语停止,显然没想到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击,竟只换来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宋曼没心思和她继续拉扯,只道:“柳安笙,你真的得去看看医生,连是非对错都不懂,简直好赖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