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能找到核心吗”
沈八荒回答“不确定,试着找找看。”
恶灵脉的形式各异,毕竟“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姿态万千、变幻多端的,但究其本质,它还是灵脉,具备一定的载体,这些容纳着恶气的所在都可以称是它的载体,但它还有更核心更现实的部分。
剑修的人影转瞬就消失了,千叶提着灯感应并分辨着此间的气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与瀚云城的区别大吗”白渡川问她。
“不大。”都是那么浩瀚宏伟、苍凉可怖当然这些事物本身并不具备邪恶的性质,它只有触及到真实界,浸染到天地间,才会显得邪恶不可阻挡。
“为什么不开心”
千叶将脸贴在他的肩窝,慢吞吞晃了晃自己的脚“混沌破开,好歹分清浊,现生机,可这个恶瘤的脓包要是爆破我看不出还有怎样拯救的机会而这样的恶瘤,有九个。”
灭九渊、灭九渊九渊如何能灭呢
灭了九渊,天地间的恶气就没有承载之处,必然祸乱世间,那就会是天灾,无可抗拒的天降灾厄,比东城的地动与大海啸还要糟糕千百倍的大灾难。
轮回任务竟然与“世界的稳定发展可持续”这个要求之间出现了不可协调的矛盾,这是绝对不该产生的情况,最初的时候千叶一直费解不已,她怀疑自己肯定是哪边想错了,后来才琢磨出来,既然病总都要治好,脓包迟早要挑,重点就不是“挑脓包”的这个过程,而是发病之后该怎么治的方案,然后才想出“灭世”与“救世”的两个说法。
安安分分待在瀚云城的那么多年,她始终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任务头绪她并不在意,她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去等待苗头出现,毕竟再无聊的境地都有无数的事可以做,这个世界光是稀奇古怪的玄门秘术就足够叫她打发发时间,现在等到了九渊动荡,也等到了终于可以插手其中的契机。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作出了选择。
白渡川盯着她俏皮的脚尖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天命如此。”
千叶却笑了“你一向以来都顺从得近乎消极了。屋顶漏了,补好就是,但是天漏了,要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天无绝人之路。”
“九渊破灭之后的一线生机却很难把握。”对方身上的温度透过他的皮肤与她的脸相触的部位,传递到她身上,她仿佛也感染到他永恒的宁静,“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怕。”
看着像是她的道德感比他强烈得多,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极其坦然,因为他随时做好了舍身牺牲的准备,他对这片天地、对芸芸苍生的爱足以叫他舍弃一切;但是她做不到,舍生取义这种事永远与她无关,她害怕的是遇到只有自己才能解决但她却不愿意付出的险境,很简单,叶擎苍的记忆里,那个“补天”的人就是“靳元灵”,但是试问,千叶会做这样的事吗
白渡川显然是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的,他不仅不觉得这种自私不对,反而要笑“尽力就是,不可强求。”
这种博大的宽容并没有叫千叶自觉好一些,九渊破灭的时机靠近,就相当于任务提示都到家门口了,她却迟迟没有做出相应的选择
这好歹是个新手场啊
还是她经历的第二个新手场为什么她老觉得“新手”这个词瞧着那么讽刺呢,顶着如此头衔却困难到这种地步的着实叫人没脾气。
千叶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怀疑,究竟是所有轮回者的任务都那么难,还是说只有她特殊一点
白渡川却在这个时候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元灵,不可强求。”
元灵,不可强求。
“醍醐灌顶”是怎样一种感觉
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她该不以为然的,但当它在耳边再次回响的瞬间,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刺穿她的大脑,一下子豁然开朗。
她为何要如此专注地去完成任务
或者,准确地来说,她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去干预九渊
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新手场的任务应当不难才是,很多时候还是主动把答案送上来的,她抱着如此强的责任心与道德感,最终烦恼的只是自己,因为轮回者毕竟也是一个人,以一个人来决定世界的走势是太不现实的事,轮回最大的可能也只想让自己的任务者查漏补缺,而不是主导世界进程。
所以,九渊终要破灭,隐患迟早要爆发,只要活过了这场灾难,这任务其实不攻自破,她的评级就在于如何她要怎么对待灾难才更符合轮回的期待。
在世界的降阶已经无可挽回的前提下,它演变成什么模样才是轮回想要看到的
千叶垂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忽又晃了晃自己的脚,她凑在他耳边问“你想看到这世界变成什么模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331
嘤,我觉得关于白渡川还是有人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