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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的潜意识汇成的海洋之中, 立足于现实与虚无间的奇境,那以梦魇的能力所撑起的不可知之地,此刻却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
梦魇曾自傲于这潜藏之地的隐蔽, 作为全局的掌控者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毕竟是一个在众神的追杀围捕之下还能苟活的存在,他所有的种族天赋都点在了不及手段生存之上这种被众神验证过的藏匿技能, 阿拜斯当然也不可能定位到他的栖身所在并对他予以精准打击,但祂做的更为过分祂所掌控的力量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幽暗最可怕的事物,即使是梦魇也要瑟瑟发抖,也只无可奈何,当祂不顾后果试图掀翻整个台面的时候, 就连梦魇都只能捉襟见肘、焦头烂额。
梦境世界毕竟是以无数强者的梦境组合构建的,梦魇所塑造的根基并不万无一失, 就像阿拜斯当初强行进入梦境世界且割据一隅, 令梦魇都无可奈何一样,这个完全不可控的因素用深渊赋予的力量切割梦魇的基底,不管是真的想摧毁梦境世界还是作为威胁或者惩罚,梦魇都不敢与之对赌。
废话, 梦境世界对阿拜斯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小憩之地, 对于梦魇来说却是赖以生存的饭碗,他当然不敢开这种玩笑
挂在架子上的渡鸦歪着头,看自己的主人痛苦地挪用各种力量填漏,一边努力维持基底的稳定, 一边试图与对方解释脸面值什么,自尊值什么。
大量的力量流失,让它们所在的空间都褪去了大片七彩的光色,连梦魇那由黑雾凝聚而成的身形都显得有些斑驳, 就像是烛火被风侵蚀时摇曳闪烁一样,有好几次,它都觉得那身形会像撕裂的云雾一样碎散开。
渡鸦挺幸灾乐祸,当然,准确来说,这黑影并非它真正的“主人”。
梦魇的真身依附着他所开辟的梦境世界,他就是梦境本身,是根基,是凭依,贪婪的野心让他甘愿冒着风险选择这种方式,以便更残酷地掠夺想要的食粮,按理,在神明消失之后的如今,他已经没有天敌,也不会遇到够格威胁他限制他的事物,但冰雪之主本来就是一个极度犯规的存在,惹到祂的后果无法估量。
而阿拜斯对梦境世界的伤害已经全然加诸在他身上
梦魇很不服“我明明是在帮她”
阿拜斯当然能听到他的辩解,但祂显然不为所动。
一个正在孵化的鸡蛋,倘若出现一条缝,那还有挽救的机会,但如果裂缝已经撕裂到变成了洞,那么想要挽回所付出的就绝非等闲。
“这不是帮忙,”眼看着某个黑影信誓旦旦吼得好像自己都信了,渡鸦却已经搞明白它主人的小动作,凉凉地插了一嘴,“明明仍是在算计她。”
“哪有”梦魇怒道,“她想得到复生天使的情报,我白送给她难道不对么”
渡鸦讥笑“你这所谓复生天使的梦境是截取自纯白教皇的记忆,就算是抹除了头尾,干系仍是相连的,它的主人说到底还是教皇所以你仍在玩弄记忆,仍在想办法制造他们之间的新矛盾。”
作为他的使魔,渡鸦实在了解自己的主人,它笃定道“你控制不了这两个人,但你试图掌控他们之间的冲突。”
“别管那些还没实现的东西,”梦魇气急败坏,“就问,难道她会拒绝我白送给她的东西”
“这就是冰雪之主现在追着你不放的原因。”
渡鸦翻白眼“冰雪之主所知的或许并不比你少。她想知道的,祂皆能告诉她人家恋人间的情趣,哪里有你插手的余地”
梦魇本身便是隐秘的掌控者,这世上的秘密他鲜少有不能窥探的,但古老本身也是智慧与通透的象征,那亘古长存的冰雪之主能见证的岁月跨度,能令梦魇都为之惊叹。
猛然被这么提醒了一下,梦魇先愣,然后抓狂“不许再误导我你这混蛋都是你这种过度的臆测把我引到了歪路上什么恋人,什么情趣,那家伙有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吗你非吧这些安到那冷冰冰的冻疙瘩身上不觉得可笑吗”
“都是你让我产生了错误判断”这会儿梦魇恨不得将所有的锅都推到使魔头上,“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我绝对不会落到这种糟糕的处境”
“别自欺欺人了。古老对应古老,强大比衬强大,冰雪从前没融化过,又不是没有融化的可能,她的出现本来就个意外,”渡鸦冷嘲热讽,“你不得不说,那俩还挺相配的。”
“去你的”梦魇坚信自己的猜测才是对的,一边拼命修补梦境世界,一边跟自己的使魔吵架,“滚远一点,别打扰我”
阿拜斯离开冰雪之境的举动确实有一度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嫉妒愤恨得发疯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怎么都不愿相信阿拜斯这种级别的存在会跟他一个算计,他自己觊觎一位伴侣,总不可能看所有人都要跟他抢阿拜斯的异样举动,与其说是老树开花,倒不如说也是在谋求什么。
梦魇并不敢去回溯阿拜斯身边发生的一切,就算靠近他都不愿意,更别提细究对方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