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大晚上的又敲响了医务室的大门。
刚被洗劫口粮一空的医生,开门看到她,脸都绿了,但他很快就发现搭在她肩上的男人,那混蛋左手按着腹,因内出血嘴唇都是白的,竟然还扬脸笑着道了声嗨。
医生在心里爆了声粗口,这到底什么鬼情况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凑在一起
还搞成这样
这幅惨状完全叫人无法联想到任何桃色事件,本来看到伤的是西蒙斯,他还为这混蛋终于有人整治而暗暗喝彩了一声,但查完体之后马上就木然了“我是外科医生,你要我治感冒发烧可以,但他的问题主要是外科的范畴我能力有限,没法给他动手术。”
千叶对情况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难免摆出一张大臭脸“所以呢”
“上报将军,马上送到普卡隆利。”普卡隆利是最近的城市。
“不行”不约而同否决,两人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医生。
医生浑身一凛,就像实验台上等待被解剖的青蛙面对刀子时的悚然“必须尽快动手术,他这种情况要拖下去危险性很高啊。”
“我是问,怎么去”千叶说。
“哦,天台有医疗救援直升机,再找个会开的哥们就行了。”医生说,“不过,就算你们现在不上报,回来也得被处分,禁闭可以先预定了。”
“什么型号”
医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问的是直升机,心想她不是连这都能开吧,连忙报了一遍型号。
“可以,我会,稍微研究一下就行。”千叶干脆利落指挥,“带上工具,先给他处理下外伤,现在马上走。”
医生一直不敢拿正眼看她,这下难免扫一圈她的身体,视线路过胸脯上大片淤紫的时候还惊跳了下,倒不是说对她会开直升机与否产生怀疑,就是看她也是狼狈的一身,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你这伤得似乎也不轻啊,不妨碍动作”
“皮外伤,我出手的控制力度很好。”西蒙斯还在那得意地说。
他确实也有得意的理由,在千叶那等暴怒失智的攻击下,作为防守反击的一方还能在混乱中规避重击,并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伤及他根本,这本身就是强大的证明。
“闭嘴。”千叶冷冷道,“走”
三人一行大半夜摸上天台,因为找装备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医生直到坐在摇摇晃晃的直升机上,才感觉到后怕,他脸色苍白,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连挣扎都没就自觉跟了上来,至少这跟他没关系,他只要报备一下本来是不用被处分的啊,为什么这俩个说“不行”他就乖乖听从了
更重要的是“没问题吧你确定这样开下去没问题的吧我以为你所谓的研究总归需要一点熟悉的时间,而不是直接上手啊”
他抱着微薄的期冀说道,但他颤抖的声音完全暴露了内心的害怕“这型号不难掌握吧你能安全开到普卡隆利的吧”
回答他的是直升机更剧烈的晃动。
医生喊出了破音“小心机毁人亡啊”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呵斥道。
飞行稳定之后,医生拎着手机开始联系普卡隆利公立医院,把伤号的情况发过去,嘱咐准备外科医生和手术条件,医疗直升机上本来就置备了不少医疗器械,拍了片,做了基本处理,接下去等待手术就行。
确定没有性命威胁,医生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将军不是不准动手了吗你们怎么还敢顶风作案”
没人搭理他,西蒙斯开始装死,耳麦与呼吸面罩挡着脸,看不清神情,但躺在固定架上的模样正像是一具尸体,连胸口起伏都小得可怜,而千叶翻找出了直升机驾驶员偷藏在座位底下的食物,一边看驾驶路线一边窸窸窣窣拆包装袋。
医生一面为自己被摸走珍藏口粮的同僚遗憾,当然心中其实还怀揣着隐秘的幸灾乐祸,一面憧憬道“如果赶得及,我们还是能在天亮前回来的。”
再往好处想,回来得及时,早点认错,没准将军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虽说以堪底士的警戒程度,早在她们启动直升机的那会儿就被发现了,只是因为这是医疗救援性质的直升机,在确定登机的人员是谁之后,塔台没拦而已。
被毁掉入职堪底士第一夜的千叶面无表情咀嚼食物。
她是很想把西蒙斯丢下,这疯子活该,吃点苦头简直大快人心,但干掉他并非她本意,并不是说因为将军是他父亲,也不是说她害怕杀人,只是说到底这家伙没做太出格的事,顶多就是口花花而已,而且因为抢浴室你死我活的理由也实在站不住脚。
虽然对于搞成这副样子毫无愧疚感,但她还是恼火于她当时被刺激得情绪失控。
气的是自己的控制能力,却也不可避免地迁怒起他人。
西蒙斯又实在是一个叫人喜欢起来的家伙,在千叶眼里,他简直就是毒瘤本身,没有一个优点。
“既然那么享受死亡,为什么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