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并不温驯,反而是一种近乎轻蔑般的漠然,黑色的涌动着危险的眼瞳,幽深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没,这种“亲密”的姿势,让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清晰的呼吸与心跳。
西蒙斯头一次无法思考。
甚至觉得,就算要害被扼住的威胁似乎也不那么令人为难。
下一秒,她捏着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按下来,然后仰起头。
她的嘴唇也带着凉意,比正常男人的体温要低得多,但毕竟带着温度,还带着柔软与润泽。
西蒙斯的脑海轰然炸开火光。
心跳都像是要惊悸骤停,他本能地喘着粗气,刚刚还以为已经没什么能够让自己破防了,这瞬间却蓦地感受到理智决堤、感官失控的真实。
就像是轰隆隆轰隆隆的春雷炸开了冰层,附着在山体之上的寒冰崩塌,雪水消融,数不尽的水流汩汩游淌出来,顺着山势冲荡成汹涌的江河。
大地也在消融,群草疯狂蔓生,勃勃生机攀附在土地厚重的肌理中,将自己的根茎放肆延伸,瞬间纠缠满所有的血肉。
西蒙斯控制不住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试图夺取主动权,贪婪地想要渴求更多,一个膝顶干脆利落地击打在他身上。
即使因为身体太贴近,动作幅度拉不开,膝盖没有实打实地顶在那个最糟糕的部位,但就算顶偏了,仍然是一次绝对成功的攻击。
这回是火光连带着白光在脑海里炸开。
脆弱之处像是碎裂成无数份一般剧痛。
西蒙斯咬了咬牙,没忍住,他“嘶嘶”地抽着冷气,这种程度的剧痛让他连反击的本能都有些发蔫,更何况掐在喉骨上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喉咙深处,离截断他的咽喉似乎都只有一步之遥在这种明明白白的威胁面前,他只能微微抬起头,但仍然不舍得离开太远,盯着那红润的嘴唇,声音喑哑,语速缓慢“所以,你所谓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指的就是,你许可范围内的能做,你拒绝的不能做”
她平静地说“你看,这不就很明白了么。”
男人天生带着侵略性,哪个男人在面前能保持绝对的从容与理智
但她不允许这种程度的冒犯。
自恃强者的人,总是本能地想要得到支配权。
而她确实是强者,她自然也有制定规则的资格。
西蒙斯咧开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趣味,只是最终所有的表情集合成一个狰狞的笑“确实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身体,眼神中不仅没有丝毫愤怒,反而极为热切,仿佛有炽热的火焰将深海的水都煮沸了,叫沉暗的幽蓝都被火光穿透。
“打一场,阿黛尔,”他说道,“如果我赢了,能跟你接吻吗”
千叶轻哼“你可以试试。”
西蒙斯舔着嘴唇,死死盯着她的脸,给自己的要求加一条限制条件“你主动。”
千叶的眸光忽然变转,眯了眯眼。
西蒙斯露出一个大笑。
仅仅只是遐想都叫人热血奔涌的事。
他想要什么都习惯了攫取,习惯了抢夺,虽然也能得到快感,但那些愉悦与此刻的激动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了。
他强迫与她主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估计她是烦透了他时不时的撩拨,所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完全走错了路子。
事实确实如此,但凡尝过了这种滋味,哪个男人都免不了上钩,至少西蒙斯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那种玩笑与游戏般的态度,他认真地思忖着如何征服她、如何夺取她的心的方式。
哪怕明知这就像是在驴的额头上吊根胡萝卜,用它来驱赶着驴前进,明知吃不到也无法拒绝这个明晃晃的诱惑,因为实在是太香太美味了。
她冷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转瞬,西蒙斯便迅疾退后,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他抓了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渗透汗液的头发,动了动腿跟胯缓解了一下疼痛与不适感,一边嘶一边摆开了攻击的架势“真狠啊,阿黛尔。”
既然规则已经划定,那么夺取胜利就是唯一重要的事。
他的眼神锋锐而从容,如野兽盯紧了自己的猎物,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