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自己就是个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 自然清楚她这种人有多难搞。
姑射山这位“东前辈”一个照面,就带给她巨大的震撼,能打得过公西雁不稀奇, 但能把她气到那份上又轻描淡写压制她的,确实少见这手段,这花样,谁见了不得赞一声“绝”
哦, 在气人这一方面,梅承望估计会跟他很有共同语言。
东喻把矛头转向千叶之后,倒是没有直接发难, 只是认真地打量她,似乎想搞明白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很快他就笑眯眯地说“别紧张啊,我可是很讲道理的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入我姑射山”
话题转得过快, 千叶都还没表现出惊讶, 有人已经跳起来了。
“小师叔”大声到近乎尖锐的喊声,显得很焦急。
名为“甘若盈”的红衣女修顾不得满身狼狈,从师姐仙羽的身后探出头, 气急败坏“小师叔怎么可以招她入门”
东喻扭过头,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早让你们闭嘴了,听不懂吗”
甘若盈一个噤声,似乎有些害怕,但马上又硬着头皮低声道“小师叔,你不能收这个恶女”
东喻挑了挑眉。
甘若盈鼓足勇气“她、她跟登芳主不清不楚他们害死了多少同门总之,小师叔你绝不能收她”
而她迫切想要说服的“小师叔”则是回头看千叶“烦死了,你让她闭嘴,我又不能对小辈出手。”
显然, 他是清楚绯珠扇所下的禁制究竟有什么用的。
他对千叶掌控着禁制内同门生杀大权的事实竟然毫不忌讳,他甚至觉得千叶能够随时控制她们言行这点很方便,很有用
这就着实显得有那么点混蛋更不必说那红衣女修垂泪欲泣的脸上那受伤的表情了。
而其余人登时鸦雀无声,似乎是熟识他的本性,觉得以这位前辈、长辈的脾气来看,再多说一句很可能压根就不会管她们了毕竟她们是掌门与各自师父的责任,而不是他的姑射山的“小师叔”向来就是我行我素到了极点,连掌门都管不得他。
千叶没有听从他的话真对那些女修做什么,只是说道“妾觉得,这位姐姐说得挺对。”
她一开口,东喻就拧起了眉头。
并不是为她的话语,倒像是因为她的自称
他不满于她对自己的称呼,过分的自谦在他听来似乎很刺耳,又或者他对她的预想并非如此卑微低下与设想有所出入的任何现象都会引动他的反应但他并没说什么,很快眉宇也慢慢舒展。
凡女无所谓,妾室也无所谓,可以慢慢教。
于是他直截了当问“你不喜欢姑射山”
千叶点头“是的。”
“原因”
那张极其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猜不出他的准确岁数,但光从外表看来,确实显得极年轻,因为这种自然烂漫的笑占据了很大的观感。
但他的眼睛却极深谧极镇静,并非逼视,却有一种叫人灵醒的深远,当他认真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抗拒这种影响说谎。
千叶沉默了片刻,眼神飞快地瞄了眼“俘虏”,不确定地说“因为蠢货太多”
东喻闻言不仅不气,反而大笑“哈哈哈哈哪里的蠢货不多这修真界就没几个聪明人,你要因蠢货太多而拒绝修道,那这世上就没山门可拜了”
他笑得意犹未尽,指点道“你的资质确实比较适合魔道功法,但魔门绝对给不了你想要的自由,或者你连一般的自由都得不到。你的心性坚毅,思维灵活,又有天生强大的魂魄,经得起锤炼,要蕴养剑心并不难,走剑道之路亦能有一番成就。这世上最好的剑派当然是紫霄剑派与罗浮山,但紫霄剑派与登芳主刚结了仇,罗浮山你又没有门路姑射山之传承并未差几分,何妨与我回姑射山呢”
可这真的不是千叶的规划,剑道应该是她第一个排除的选项,她疑心婉拒多半会被对方选择性无视,直截了当道“前辈,妾与姑射山可是有仇。”
东喻也干脆地说道“有仇的是他梅承望,与你又有何干”
杀人伤人的确实是梅承望,在他人眼中,她与梅承望可是同伙,但东喻却是明明白白把她俩分开了
千叶谨慎地看着他,发现他的态度竟然很认真,他是真的想要截公西雁的胡,带她上姑射山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触动了什么神经,又或者其中蕴藏着什么算计,才非要这么做,差点就叫她认为,自己是什么不世出的奇才,走过路过尽是大能俯首要收她为徒。
她深吸一口气“承蒙前辈高看,然登芳主与妾有大恩,妾万万不能弃他而去。”
“如果我非要带你走呢”东喻的笑缓了缓,似乎斟酌了一下,肯定道,“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不杀梅承望。”
他真觉得自己能杀得了梅承望
千叶捏着扇子进退两难。
她不敢赌。
有过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