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凶险境地若非山长这一路看护,再加上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咒缚与禁制,她早就惨死,更遑论还有挣扎的余地。
不过这真不能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天门山与凤凰城龃龉多年,两位“界主”是死敌,天门山在“登芳主”手上也算是折了数位奇才,不说其他,曾对常真爱护有加的大师兄就因其而死,她对于“登芳主”也是有恨在身,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迁怒于旁人;而且,说老实话,正因为常真是女性,所以能够理解“登芳主”魅力所在,要说一介凡女为他吸引即便浪迹天涯其尤未悔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想想,人家原本与“登芳主”情投意合,“登芳主”也未必不能逃过那一劫,山长却追出去,估计还是当着人家面杀了死敌,杀了也就罢了,却又将她带了回来
她若是因个中缘由而入道,怕是恨死山长了,或许她还恨不得自己与情郎一道赴黄泉。
常真正胡思乱想,忽然身上汗毛倒竖,一种本能般的忌惮叫她火速回神,还未见到人影已然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颀长身影果然自她身侧走过,月白色的衣袍缠着鹭鸟吉文的刺绣,款款而行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从容雅致。
“山长,”常真奉上墨盒,“已经准备好了。”
师鸿雪眼一瞥,手指微动,墨盒盒盖被牵引着打开,他看了眼盒中流淌的符墨成色,觉得能用,便点了点头“可。”
他走到床榻前,低头看依旧昏迷未醒的人。
女子身形被禁锢着未有崩溃,气息却更为虚弱,苍白羸弱中又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简直像是随时都会断绝呼吸一般。
他眉宇微微一蹙,很快又松开,袖一甩,侍立在旁等候吩咐的婢女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抬头就已经身在屋外走廊中,竟连让她们自行走出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下一刹,屋门与窗齐齐闭拢。
师鸿雪以指作笔,在屋内上下八角皆划上封禁的界壁,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朝头上一甩,一幕伞状的灵帐向上撑开,霎时就将整个屋子掩盖得密不透风。
此番动作之大,常真业已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随即手上就是一轻,墨盒飞起,落入了山长之手,她看山长一手握住墨盒,一手捻着不知从何摸出的一支细长玉笔,正在困惑他要在将符画在哪,忽得听他开口“褪去她衣裳。”
常真感觉自己都有瞬间的魂魄出窍,硬生生拽回神思,但身体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下。
山长这是山长
山长所为定有他之用意
她的脑袋一片茫然,还是很自觉地听从命令,走上前,一件件褪下女子身上衣物。
剩下里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纵是凡女之体,但这番香肩玉颈,柔骨雪肤,她看了都要脸红不必再脱了吧。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山长。
师鸿雪也无解释,只是提笔往女子眉心一点不过轻轻一点,却像是放开了某种封禁,骇然的灵力自她身上汹涌而出,常真都被冲击得大脑一懵。
简直形成了一个可怖的漩涡
她只是被涡力刮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轮滚过一圈,疼痛难忍。
若非山长之前所做的防护措施,没有灵帐罩着,屋子被掀翻都有可能
再看女子身上,那种仿佛要龟裂渗血的现象又将出现,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涵养这些恐怖的力量
常真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火速扒下了她身上最后的衣物。
再不用符她必死无疑
只不过到底是觉得有些尴尬,扯了衣物虚虚掩住她关键部位。
师鸿雪再度提笔“按住她。”
柔韧的笔尖蘸了符墨,自额头开始往下画,就算常真这种不通符道之人,也能感觉到那些符文中蕴含的奇特韵味,青金色的符墨连缀随着笔尖流动的痕迹,也像是孕生出某种生命力,每联结成一节,便渐渐变作透明,隐没于她的皮肤。
常真完全没想到这女子明明是自然入道,入道机缘却并非来自天地,而是身体内部
她隐隐从那股力量中窥到了某种属于高阶修士的痕迹,至少是她所无法企及的高阶,所以阳神
不会是“登芳主”死前给她的遗泽吧
女子挣扎得太厉害,符文入体的刺激与身体本身的折磨融合,产生的痛苦毋庸置疑,常真很艰难才能控制住她的手脚,先累得个汗流浃背,看她满脸是泪,嘴唇都被无意识地咬烂了,又于心不忍。
笔尖已经从肩头划到胸口,青金色的痕迹更密集也更复杂,隐没的速度竟完全比不过山长画符的速度。
“按住。”他眉一动,有些不悦。
常真吓得一凛,只好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虽不知道这符文的来由,但能猜到它们的作用。
既然凡人之体难以涵养灵力,那便竭力提升身体的强度山长这番手段看似是符道,实则是以她身为炉,以符文加固血肉,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