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那件黑袍,而是在肋骨之下心脏部位凝聚成一个龙眼大小的圆球如此恐怖而不稳定的力量,还在不断压缩,就跟炸弹没什么两样
他从来没想过要控制这把剑,他从一开始想要做的就是毁了它
千叶大喊“不要这是无用的”
为什么喊出声,因为她没法再在识海中跟他沟通
那团青火陡然暴涨,火焰转乌,从那黑色的暗火中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就如同阴神般的面貌,这些被强行剥离出鬼修载体的零散阴魄竟然又凝聚出一个梅承望
这个梅承望就如同当初与她逃出止牢山、在白息城上义无反顾的模样,俊美潇洒,凌然霸气。
小人提刀仰起头,没得商量。
千叶不得不放开识海,她虽然理解不了他这是什么状态,但知道他能劈开她的识海自己出去,虽然也清楚他不会真动手,但她确也留他不住。
小人如光闪逝,眨眼在她识海中消失。
这光刺破空间,直抵他本体。
霎时魄光便融入他本体分离的三魂六魄硬生生拼凑在一起,即便并非完全的融合,也超过了这具人骨所能容纳的极限,叫他浑身骨骼咯吱咯吱作响,似乎立马就要轰塌崩溃。
此刻的梅承望已经变成一个类似于黑洞的存在,他周身的“土地”、尘埃、怨气、天魔都被恐怖的压力湮灭成碎片,流经他身,连光都会被吸进去
构筑他鬼修之体的执念本就是“死”,重得前世记忆时,耀天大帝利用“何不归”强行扭转他执念为“生”,现在他以这执念为根基,融合自己的魂与魄、力量与记忆,试图自曝以顺带着毁去本命剑。
千叶明白了他的目的,所以她更为惊悸“停下不能这么做”
她几乎在吼“别做下一个靳司命”
这剑根本毁不掉,因为梅承望毕竟受限于此世“何不归”却是出自师鸿雪之手
就算这剑中没有师鸿雪留下的后手,它也是天然与梅承望魂魄相连,既然靳司命的身魂能成为那把刀的助益,梅承望又岂能幸免
更大的可能,他就算自曝,也只是让“何不归”反过来吞噬剑主,更加完全
在这两件灵器与器主之间,起主导作用的根本不是器主,而是器物啊
师鸿雪本来放他一马,因为“何不归”已经达到了被使用的条件,梅承望死不死都无伤大雅,但是现下他自寻死路,也不会拦阻就是了。
但是千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梅承望陷入这种无望之局。
她心知拦她不了,便直接扭转矛头向师鸿雪
霎时阴神张目,自神藏之中起身,阴神与神魂相融,法力翻倍暴涨,千叶目光一闪,竟流转出摄魂夺魄的锐芒。
“彼岸”已经在师鸿雪手上,但与她的牵系并未断裂,她顾不得灵器被夺导致的反噬,强行运转发诀,触发这面灰旗。
旗子当然回应于她,但同时她也清晰地感觉到另一股意志顺着她留在灵器中的神念而上,不由分说地压住她的神念。
刚才只是夺去,现在却是夺取并使用,所以这一波对器主的反噬来得比方才更加狠戾,千叶不仅压不住肺腑的冲击 ,也没法抗拒识海的动荡。
下一秒,旗面就张开又飞起,反过来朝着千叶卷过去。
旗子禁锢住千叶,将她往人界的方向扯去,显然师鸿雪想把她丢出天魔境。
千叶毫不犹豫地装备道具,开启特攻
她气场一变,此间被压制的天魔重又陷入疯狂,支离破碎的天魔境难以承受这种等级的暴动,即使有师鸿雪禁锢着空间,也出现一层一层的湮灭。
束缚住千叶的力量一松,“彼岸”与天魔抗衡,中心的千叶反倒得了些自由,她竭力稳住身形,顾不得擦下巴上的血,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冷笑 “不能用你锻造的灵器来对付你可你用他的旗来对付我”
她将这个“你”与“他”区分得何其清晰
无论哪段时光,都是师鸿雪按理说融合状态的他可以任意主宰自己的每一部分可就在她这句过后,他似乎受到什么意外的冲击,猛然蹙起了眉。
这点表情在他脸上并不鲜明,也无法动摇他的姿态,至少从他外表来看,觉不出任何不同。
千叶却从中得到了她最想知道的信息
她所爱的“师鸿雪”存在于他身,也仍会对他产生影响
纵使九幽黄泉的那一部分在他漫长的时光之中,所占据的比重只有短暂一截,却始终存在。
他确实有一岁月是爱着她的她们彼此相恋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礼物,比“彼岸”旗还要重要的礼物。
千叶看了眼濒临极限的梅承望,又看了眼师鸿雪,毫不犹豫地召唤出自己的琴。
琴落于她怀,阴神出窍,她以魂魄之态抱住了琴。
阴神状态之下,她身上集聚的人欲更加厚重更加扭曲,那种无法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