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白狮做挡箭牌,必定要引燃边境。
他不确定自己手上的筹码是否够,但他确定阿黛尔的地位远不止他想象就算她不是白狮的秘密武器,也是任何军团都绝对不会舍弃的人才。
凯撒只要这一波利益,至于梅乐丝后期是落入光辉联盟手中,还是白狮军团,又抑或别的什么势力的手中,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不用去管梅乐丝星核中是否连接着“利非坦”这种超维生命体,也不用去管战争的后续,事后白狮的报复也好,凯撒的麻烦也好,总有别的策略事实上只要得到了足够的荧星矿,一切都可以再行商谈。
中央星域与绯红星域之间的矛盾,既然不可化解,也就不在乎再多上一层。
他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又浮现那个女人的脸,但他很快抹掉了它的存在,理智又笃信地说“既然决定做这个恶人,我就没有犹豫过。”
他的舅舅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想杀了她”
尤利安停顿了一下“有想过,但我不会。”
并不是说什么下不了手之类的理由,而纯粹是她活着的价值远比死了大。
对方表情复杂,似乎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中央星域最大的军火商、群星联邦最富盛名的传奇之一,盯着自己的外甥,就像看着一个叛逆期的少年“路易斯怎么都是这个德性爱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想得到所爱是人的本能,越压抑越容易变态。”
他在说到“变态”这个词的时候眉心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东西“别跟自己过不去。”
“这个不用你教我,诺兰。”尤利安回完就想挂通讯,“下次再联络。”
“等等。”对方道,“小心一点,触怒暴君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我知道。该舍弃的时候我绝不会犹豫。”他冷酷道,“对你的未婚妻我从来不惮于最大的警惕。”
诺兰礼貌地微笑道“臭小子,再敢调侃你舅舅,我就打到你屁股开花。”
阿黛尔的精神触手犹如丝线,逗弄着培养皿的绿植。
脆弱的植物静静地在营养液中摇摆,微薄的生命力就像易碎的泡沫一样,稍稍加重一些力都恐破裂。
她怜爱地注视它,就像早年的蕾拉怜爱地注视着自己,那种不抱有任何目的、仅仅只是注视它本身就觉得愉悦的眼神。
这世上脆弱无害的东西很多,但大多数都只是被人踩在脚下不屑一顾的存在,世人眼中,弱者是没有价值的事物,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是作为食物链的一环,一旦不需要,就算是彻底抹除都无所谓。
生命,从来不会因为它是生命本身就得到敬畏。
我来白狮,当然不是为了权力或者地位这些可笑的东西。
仅仅是代替蕾拉、延续克罗恩家族的尊严,让白狮军团这十亿半机械人得以存活这些就显得太过于浅薄。
但是如果把一切归咎为因为我接受了姐姐的荣光,接受了你们的效忠,不愿让蕾拉这个名字在世人眼中消失又显得如此无聊。
对蕾拉来说,留存在世的痕迹对她来说毫无价值,可如果说让妹妹找到生活的方向,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她定然甘之如饴。
所以阿黛尔想着,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啊。
别人搭建好的,任凭她展示自我的舞台。
当然可能他们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发展。
她抬头望着这个星球的天空,在逐渐升温的“气象”中慢慢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她的精神力有如泛着微光的细流,明明灭灭间自然成形,当它们由虚拟转化为实质性的存在,也拥有了干扰物质的能力。
这些精神物质腾空而起,自密密麻麻的磁场线中渗透而出,绕过那些遍布穹宇、无形却因为本身沉重的特性、会被肉眼定格为细小黑蛇状的东西所以代谢物根本不是集中在地核,在水平线之下,它们早就渗透进这个星球的大气,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络一般将这个星球死死禁锢。
凯撒军团放心一个恒星级别的指挥在此,任意借用她的力量,而不担心她会干扰到计划,未尝不是相信这个星球本身就会阻挡指挥发挥效用之故。
可她的精神力丝毫不受影响,却是如此轻易便离开了梅乐丝星,悄无声息游弋于星群之间,直到抵达她的目的地。
晨星要塞沃克兰姆
它行走在城市堡垒之间,像是进入自己的家门,精神力是最好的通行证,它所入之处,任何门禁抑或权限自行开启,迎接这座要塞的主人回归。
正行走在过道中的高大身影倏然止步。
像是一阵风,蓦然划过身侧,叫空气都擦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意味。
但要知道这是离地将近千米的地下机密研究所,存放超规格星际作战武器的地域,一缕风都该是被禁止的事物。
而身高过人的半机械人脸上马上露出一抹笑来,甚至要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