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少得可怜。
高研所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重新构建主脑的联通渠道。
之前关押的“客人”是已经逃离没错,但如今自缚其中的人是比之更不稳定的危险者。
离他最近的诺兰深有体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失控的总督会不会像那位一样、干扰主脑与天网这在模拟中是有很大概率的。
即便战者与指挥的精神力存在形式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超越限度的天赋,也具备一定程度上的共通之处。
诺兰知道总督没失控,也相信他不可能失控,可外界不知道。
所以知情者却又不像诺兰跟温纳爵士这样清楚实情的知情者最为担心受怕。
过荷的精神力量会直接影响到物质,事实上,就算是精神迷失或者直接崩溃都只是一种慢性现象,可如果精神折射到身体上,以至身体先行死亡,反而来得更为迅疾且不可逆。
完全释放了“彩画师”、且能量与信息过载的总督,就游走在失控边缘,一个不慎,不仅是多尼恩塔,连同整个星环、星环边的宇宙,都会在霎时化为乌有。
而此时此刻,距离这个恐怖之物距离最近的,并非是总督绝对信任的温纳爵士与黄昏部队,也不是战战兢兢、焦头烂额等待着任何指令的枢密处与内阁众大臣,而是一个刚刚背叛了他的朋友。
当然诺兰是不承认“背叛”的,如果总督需要,他可以有无数的正当理由。
只是总督不需要。
涌动在诺兰周身的色块最多,层层叠叠,不可捉摸,连空气都蕴含着那些疯狂又躁乱的精神因子。
他不能呼吸,呼吸等同于将那些裹挟着着控制的精神力主动纳入体内。
就像大部分能力者能够凭借自己的精神的屏障在太空生存一定的时间一样,即便不呼吸,他自身的能量也能暂时支持身体机能消耗。
总督确实没有主动将他纳入领域的范围内,解析他、控制他,但他现在的状态,更像是被冻在冰块中的雕塑。
如果不是他的天赋“格式力场”本来就自带领域,足以稳定他与他周身的屏障,他早就会与“冰块”一起被彻底冻结。
两人已经僵持了很久。
谁都不想妥协。
只是彼此的主次很分明。
金穗花宫的主人修复自己的精神、重新掌控天赋之余,还能不间断地向外发布命令,掀起整个多尼恩塔的血腥清算。
黑蔷薇家主困在对方的地盘中,不能掠夺空间以免更加激怒对方,也不能尝试离开拖延问题的解决,这才是最为难的。
他不懂总督的思维模式,没人能搞懂,但他至少清楚对方的行为模式。
总督不翻旧账。
所以有事最好当场解决。
诺兰很不甘愿低头,总督也知道他不甘愿。
多尼恩塔昼夜更替不知几回,偶尔有人能被允许在门外停留。
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的话语是怎样的,还是说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交流,反正落在诺兰耳中的就只有一些模糊的声纹他也无法辨别,究竟是自己能感知的范围有限,还是说那一切都在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
后来温纳爵士进来过两次,进了门,就立在帷幕外没进去但在如此近的距离,诺兰都听不清他的话语。
他已经能断定这个环境早就在异化他的感知了。
等他发现自己连正常的时间观念都开始模糊时,黑蔷薇家主终于决定考虑放弃僵持的可能性。
好样的,他想,这是不服输就准备将我逼疯啊。
倔强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因为牵扯到那个人,所以他难免会产生一些偏向的想法。
跟蕾拉或者说阿黛尔的某些交集,都是诺兰罗萨司的私人财产,他想保守自己的私人财产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总督不讲道理。
而诺兰也更应该看到,在手上没有别的任何筹码的前提下,既然某项财产有丢失的风险,而风险最终有可能导致更多财产的损失,那他也应该做出合适的取舍。
这是一个商人的自我修养。
诺兰再次斟酌良久。
他终于叹着气站起身,慢吞吞迈步,走向帷幕之后。
四面八方都是重压,他像是行走在水底,空气都变成一种凝滞的带阻力的东西。
然后他拉开幕布,走了进去。
总督当然没有变成魔鬼。
幕布后的色块汹涌得更为激烈,他一脚踏入,就像是踏入一个巨型万花筒中旋转的世界那样,不知是视觉的晕眩,连精神都似乎交错踪杂,纠缠成一团。
总督将所有无法控制的精神力与能量团全都压缩在这一块幕布之后的天地中,以至于它好像被切割成千万个小世界,身处其中的总督是唯一的真实,也是唯一完整的事物。
但是色块同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