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承接旧时代所残留的一切恨意。
所以被夺走权柄的贵族们并不恨总督,他们恨安妮公主;所以被代替的权力阶层有理由去臣服总督,因为毁灭者是安妮。
娜娜说道“我不能再说了,总督大人并不喜欢人们谈论这些”
阿黛尔却很有兴致“安妮公主不恨他吗”
“这个谁也不知道呀”娜娜压低声音,“她们都说是因为爱据说安妮公主爱上了总督,所以才帮助他”
她的语气十分犹豫,所以阿黛尔立刻就明白了“并不是这样的,是吗”
娜娜默默点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她像一团暗火,我总是觉得她什么时候就要烧起来,不是烧死别人就是烧死她自己很危险,真的很危险,您千万不要靠近她。”
娜娜的父母曾经是总督的近卫,因公殉职,她几乎是在金穗花宫长大的,所以她被总督所信任,总督甚至让她负责府邸的医务工作她也算见多识广,经常出入金穗花宫的大人物她都有所见闻,能叫她接连说出两声“很危险”来形容,那就是真的害怕她了。
阿黛尔直觉得这位公主身上或许存在某种突破口,但她并未表现出某种迫切的意味,她老老实实把今日的药剂吞咽下去,然后躺在床上,由娜娜辅助着打开纳米医疗仓,联上各种仪器的接口。
她身体内一直流淌着纳米机器人,成千上万极其微小的颗粒涌动在她的血管中,穿梭在她的骨肉中,修复她体内暗伤的同时,也在仪器上反馈她的身体状况。
她的血液基本正常,并不像某些能力者一样带有腐蚀又或者别的特性,但纳米因子在她体内的损耗总是远远超出寻常,每次循环之后可供回收的寥寥无几,就好像这些东西本就不适合在她体内生存一样。
阿黛尔躺在那里,等待医疗仓清洗并输出新的纳米机器人,这个过程理应没有多少痛觉,但此时此刻,不知是仪器的电荷有些过量,还是说她的身体产生微妙的不耐,以至于突如其来的电流霎时间震慑住她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大脑像是被撞击一样,紧接着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猛然间压迫住她的呼吸,身体的惊悸与震颤在霎时间颠倒她的世界,她在近乎窒息的处境中听到什么声音在自己脑中低低述说。
强烈的本能让她甚至忽略无处不在的剧痛,集中所有游散的注意来倾听。
却要直到脑海中那可怕的震鸣逐渐消缓,她才意思到,那或许是梅乐丝的笑声以及仿佛呓语般的声音。
“阿妮娅德劳伦斯。”
人名
又是人名
没有任何余力可以思索,她的潜意识往黑暗中下坠,很快就完全丧失了知觉。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入了总督的政务间。
暗部毫不犹豫关上大门,门板合上的声音沉闷喑哑,在没有外人旁听的空间里,安妮懒洋洋摘下自己的帽子。
她低低地笑道“好美的人呀”
美丽并非出于那孱弱的躯壳,而是源自那种连病态之躯都无法掩饰的旺盛生命力所有的生机都好像汇集到她的身边,叫她看上去何其光彩夺目,就连流经她的空气似乎都要比别处柔和得多。
那个苍白孱弱甚至病态的女人,却比春光还要明媚。
安妮幽幽地说“怪不得不允许我进来是怕我伤害到您的小情人”
亚撒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审视地看着她“你从哪知道她的身份”
他好像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话会出错。
或者在他看来,她必是已经知晓到“蕾拉”的身份,才会有这次到来。
安妮公主捂着嘴巴轻轻笑,幽谧的眼瞳像是浸润着蓝色的毒液“您猜呀”
亚撒没有任何耐性“离开这里。回仙女堡去如果你没活腻的话。”
安妮笑得更开怀了,连手都快捂不住自己的嘴,然后她迈着轻巧的脚步靠近了书桌,把手撑在桌沿边,前倾身体靠近对面的人“别总是这么威胁我呀,您舍得我死吗”
“我死了,谁为您挡枪谁替您背锅呢”
含着笑时,她的声音更为柔软轻滑,拖长了尾音的咏叹像是带着钩子一样“看看您的脸色,您看上去比我更像是有早死的样貌呢,所以我们的总督大人又犯病了头疼还是神经衰弱小心一点,基因缺陷可是治不好的呢,一旦精神紊乱,您比谁都更容易迷失呀。”
亚撒平静地看着她。
安妮一脸“来吧,来互相伤害吧”,因为笑得太开心,面容都染上了晕红“看来她是真的有点难搞了。”
“离她远点。”
安妮花枝乱颤,手腕上的银环跟链子交碰作响,玲玲当当“您怕我伤害她您怕我杀了她如果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您怕是一定会更头疼了。”
“比起相信你杀了她,我更怕你把自己给玩死。”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安妮倚在桌边上,单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我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