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对方角度说来,很难说不是讽刺。
她故作坚强,故作平静,心底却是个停不下来的小哭包。
阿黛尔深呼吸,礼貌地说“麻烦您滚。”
她又不可能断言那个意识态已经不存在,没法反驳,只能忍受这种奚落。
所以死是一瞬间的事,社死却是一辈子的。
执政官显然也没有跟她打起来的想法,平静地拉开一扇门,跨进通道。
阿黛尔头痛欲裂,太阳穴都在蹦跳,被那么一气,倒是清醒得多。
她下单雅塔的精力药,当然是因为这家公司出产的精力药成分比较适合她。
执政官会去拿二代药剂给她,也是她想不到的。
这种未经投产的版本,一般都是实验室早期版本、公司内部机密,但不是说副作用大就一定是失败品。
至少不用增加剂量就有更强的效果,显然更适合现在的她。
他也怕阿黛尔现在睡着。
界法者的问题在前,深蓝入侵的事件在后,有太多迫切需要处理的事,不仅是执政官本人压力极大,“暴君蕾拉”也有太多站到合适位置的需要,这个时候两人开战绝对是两败俱伤。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尽量让阿黛尔能醒着但也不怀好意就是了。
无论是药物副作用,还是长期清醒的负面影响,都会导致她的精神削弱、意志衰退、自控能力下降,越是糟糕的精神状态,在潜意识层面可以发挥的能动性就越小。
而这无疑对他是更有利的。
即便如此,阿黛尔也与他达成了共识。
就算是为了自我利益的需要,她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入睡。
执政官的消失让车厢中的环境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人”在场近卫中,唯一的女性洛蒂在与同僚们的眼神仗中落败,被迫开口。
阿黛尔慢吞吞睁眼。
洛蒂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空管,犹豫道“是否要放下椅背您可以躺得更舒服一些”
虽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他们已经意识到她服用精力药是为了保持清醒,如果太舒服也容易睡过去所以不确定她是否同意。
“放下吧,”阿黛尔说道,“我休息一下,不会睡着。”
闭眼当然因为累,连撑着眼皮都叫她难受,但比起疲惫来,更糟糕的却是疼痛。
她的意识活动非常活跃,精力药正在撕扯她的全身的神经,从脑部一直拉伸到四肢,为本就在每时每刻找存在感的排异添一重霜雪,她正在忍受着全身血肉骨骼似乎都要分解独立的疼痛,并借此维系精神的亢奋,怎么可能睡得着。
所以如果那个意识态仍旧留存在她大脑皮层的话,或许真的还在哭也说不定。
阿黛尔木然地想。
她与执政官的关系真的令人费解,在场众人抓心挠肺地好奇,但是没有人开口询问。
林陌跟尤利安很快出来。
虽说后者非常虚弱,但以他的心性,也不会忍受他人的搀扶硬是强撑着自己走出来的。
阿黛尔懒得睁眼,只是彼此之间距离近了,由于污染而彼此牵系上的连接又自然复通。
她的脑袋里隐约浮现出他的模样。
这叫她的大脑越发疼痛,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
幸亏污染是单向的,无命这种无解的污染模式带有单方面的强控,她占据绝对的主导权,只是阿黛尔也不能保证尤利安觉察不到这一点不,她反而肯定他绝对清楚这事实。
至于他到底对此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是那个曾对被控制的事实深恶痛绝的凯撒军团统领,但她也没空闲去计较太多。
为了不濒临失控,她必须把脑子里不重要的东西全部删去。
“去议会厅。”她说。
执政官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遭,界法者都偃旗息鼓,在白狮打了包票赔偿损失之后,她暂时也不用担心有人敢拿尤利安说事。
至于责任不责任的问题,也没空去计较那么多。
她得想办法把白狮从这个漩涡里扯出去。
阿黛尔将尤利安跟林陌捞出来之后,调转车头紧急去议会。
最高议会已经在想办法跟中央星域寻求直接沟通,像以往那种稳坐钓鱼台的心态荡然无存,现在全域都很紧张,不知道深蓝到底做了哪些动作,袭击的突如其来与情报的缺失让所有人都有些头大。
林陌抛下尤利安后者需要调整精神状态,也不甘于在面人面前示弱,巴不得一个人待着到了阿黛尔车上。
“您是什么态度”林陌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交换意见,“还是坚持白狮避战吗”
车厢内静寂无声,这种氛围甚至比之前执政官在时、那种涌动着暗流的静寂更为沉闷,近卫们知道她现在状态极差,很需要在进议会前休息调整,但林陌要商量的恰恰又是白狮政策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