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世界将要毁灭都很形象。
当混乱的漩涡推进到深处,被一扇“门”挡住去路的时候,无法凭借蛮力摧毁其规则,于是乱流彼此融合,凝聚出一个隐约的人影。
这团光影一般在光亮与晦暗之间模糊不定的人形,直接将手放在了门上。
“自我”已经吞噬掉了所有封闭的记忆与游离的潜意识,现在他正在撕裂最内层的“本我”。
门没困住他,他很快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面前的意识层并不坚固。
它也已失却了清晰的秩序,没有轮廓,濒临塌陷,龟裂的痕迹在天地间门密布。
使它无法被摧毁的原因,当然不是它本身。
光影的人形随意往前踏了两步,就走到了意识层中唯一还有具现化形态的建筑前面。
这幢小楼也已处在崩塌的边缘,墙垣半坍,摇摇欲坠;只楼下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形十分清晰。
青年金发披肩,蓝眼纯粹,浑身上下的色彩十分干净,即使疲惫与倦怠都无法抹去他身上的清澈之感。
很快,两个身影就面对面看到了对方。
青年凝望着眼前的光影,没有一点即将被摧毁的焦虑担忧,只是叹了口气“你都维持不了清醒了。”
模糊的人形冷冷道“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青年说“吞噬潜意识的决定是你自己作出的。”
“所以,放任你们继续存在”
“说得好像是潜意识的过错一样。”青年平静道,“害你变成这样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光影说“或者你能说,你们还有存在的必要”
青年反驳“但是强行吞噬你无法控制的潜意识,只会让你的精神崩溃。”
他说完,很快又补充“承认吧,你就是失却理智,你就是在迁怒。”
光影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就算如此。就算我是在自毁。我可以承担代价。”
青年轻笑“即使堕落永夜,永远迷失”
霎时一声霹雳轰然,像是要劈开空间门。
头顶隐隐闷声作响,仿佛有无尽的雷霆在虚空之上成形,虎视眈眈地亟待砸落,毁灭的危险意味弥漫得到处都是。
对方没有说话。
但这种深度影响环境的反应,已经很能彰显他的心情了。
当他走过这个意识层的时候,除了这幢小楼外的一切,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
青年并不惧怕,反而慢慢笑起来。
就算本来是自己的意识层,因为自己而存在的天地,现在已经成为了对方的背景板,他也没有惧怕。
“你真觉得,扼杀我是如此简单的事”青年一边笑,一边缓慢地站起身来。
然后连他身下的石块与身后的小楼都变成了虚无的一部分。
他的身影已经渺小得像沧海中的一粒沙砾,但这粒沙砾,却在发光他在一切的扭曲与疯狂中,依然稳定得从容不迫。
“你愿意牺牲你的理智,我很佩服,”青年说,“但我不愿这么消失啊。”
他叹息道“我在想,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不能反过来取代你呢”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落在此间却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激起的自然是毁天灭地的暴怒。
萤火焉与日月并辉
他在说什么笑话
“别那么生气,”青年站在哪里,还嫌刺激得不够深,“毕竟,你知道的她真的很可爱。”
眼前模糊的光影、被他称作是“自我”的人形,冷冷看着他,俯视的眼神,就像看着砧板上待宰的鱼。
“否定我对于自我来说,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你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是吗因为我拥有一段你无法泯灭的记忆,你憎恨得都已经发疯了,是吗”
“她为什么不选择你,非要选择我呢”
青年笑了笑,继续刺激“所以,爱一旦变得自我,就总会变质你说呢,自我”
中央总督是个疯子并不是秘密,但主脑月神觉得自己已经被逼疯了,这就无处申冤了。
该死的总督,该死的多尼恩塔
该死的深蓝战场
以前的总督还没有混乱得如此明显,他只是缺乏“超我”,缺乏为人的道德准则而已,但“自我”跟“本我”打架,直接将他的个人意识拆得七零八碎,就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了。
他还真不想活了啊
有些人精神出问题那是完全无法预料的灾祸,但是对于这个变态,月神敢肯定,他就是自找的
金穗花宫已经完全坍塌。
毁灭性的精神高压覆盖了以官邸为中心的城市,外面的人连总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星环的高官倒下了很多个,上层管理几乎瘫痪,现在撑着中央星域运作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