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维度混乱、无序、疯狂、恐怖,任何力量的渗出都会造成极其可怕的后果,但是人类只能模糊感受到那些庞大的恐惧,因为人类的头顶有一层隔绝外力渗透的生命保护罩
那是一层近乎于概念般不可捉摸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
不知因何而来,也不知会存在多久。
但它确实就是漫长的地面时代中,弱小的人类能够得以在这片星域内繁衍生息、发展进步,而不为异族所侵染的原因
而且它至今仍发挥着足够的效力
保护罩唯一的缺口就是白狮防线。
按理说,异族想要迈过缺口,进入人类的领地都不是容易的事,高维要降临低维都要受到宇宙本身各种苛刻的限制,更何况还是渗入人类的生命防护罩内
边航揉了揉太阳穴,缓慢地吐出一个名词“永恒星墓。”
星墓啊那片古老的墓场。
星墓本身就是一种禁制,这个墓场在很多记载中,都是活着的,它会自行收束领地,禁封能量。
而它内部有很多古老力量的残留,本来就对周边人类的群体带来强大的污染,如果发生了某种高维生命体借助某个古老设置渗透出来的意外,倒也能勉强说得通。
不过,这是不是就说明,“圣者”来自“永恒星墓”,他在深蓝星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承接某种古神的力量或者意志而存在
边航感觉自己满脑子的神经都在跳动,有什么声音嗡嗡作响。
他对这种超现实的概念过敏。
而林陌则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无命。”
边航抬起头。
看到他的同僚满脸都是郁闷。
林陌无望地回看过去“从开战到现在,无命的存在感就几乎为零这跟我们之前的预设完全不符合,别人可以批判白狮的推测不靠谱,但是你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吗”
边航的脊梁一点一点又挺了起来。
表情也渐趋凝重。
林陌抽着气说道“我们都看到过无命的本体你觉得,它,像不像某种古神”
阿黛尔又做梦了。
血色的黄昏,暗沉的夜幕即将降临,银发的少年伛偻靠在废墟残破的墙垣边,垂着头,干涸的血痕在染灰的皮肤上纵横,就像是一个被抽干生命的躯壳,没有任何精气神。
而她穿着白色裙子,熟悉的实验室套装,伸出手,还是孩童稚嫩的藕荷胳膊。
毁灭是这个背景的主调。
她一看,就知道执政官曾在她脑子里开出的通道仍在影响彼此。
通道是共通的,两人的精神曾无视空间与时间触碰过,短期内这种影响也不会随着他放弃“猩红之种”的举动而消除。
不过眼前的背景,倒也不能确切地说是某个人的记忆,而像是某些片段相互融合交杂而成的产物。
阿黛尔并没有感到意外,也不觉得多烦躁,或者说,因为习惯的缘故,她对此没什么额外情绪。
“我没见过这段记忆。”她踩着废墟的建筑废材,慢慢走上前去,站在那副躯壳边上。
少年动了动,就像某种死寂之物忽然活过来。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嘴唇蠕动,声音平和又因为虚弱带上了不可避免的颓色“红向阳死后,他种进我识海的天赋不可控,我的精神力失控过很多次我毁灭过很多城市。”
“红鸢尾追杀我,我走到哪,就把灾难带到哪。”
这会儿他可就一点都没有掩饰“红向阳”存在的意思。
阿黛尔歪头“死了多少人”
他没说话。
想来也是,那一定是个无可计量、非常可怕的数字。
“你看上去不怎么好。”她说道。
“不只是看上去而已。”年少的池渊这么讲。
这就不是在说记忆里的他了,而是现实中的执政官“贪婪之门”失去原本的衍生物,重新培养一个“猩红之种”,并非表面上的替换那么简单,他会遭受的反噬会陷入的困境绝非等闲。
如果他的情况良好,大概率不会有她俩现在这个处境。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视线划过阿黛尔的额头,反问道。
这个问题就是针对“猩红之种”了。
阿黛尔沉默了片刻,幽幽道“还能有什么情况。识海里多了个不请自来的房客,我能说什么。”
她慢吞吞眯起眼“你竟没告诉我,红向阳还有精神烙印留在猩红之种里”
孩童的脸庞作不出威胁的表情,反而更显出可怜兮兮。
她的身形稚嫩、瘦削、单薄,有种触碰即融的破碎感,与黄昏废墟有着难以言喻的融洽感。
少年说道“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回收它不可”
之前执着、顽固地要回猩红之种,不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