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那甚为苍老的面容之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是呀,不过在我看来,那丫头一者武艺不高,其二也没什么威望。” “至于德行,便更谈不上了。” “既是如此,那林教头等武艺不俗之辈,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任其差遣呢?” “兄弟你说,对也不对?” 种师中缓缓抚摸了一下,下巴上那已然花白的胡须。 频频点头之际,顿时双眸一亮: “大哥,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所谓的五百亲军兵士,并不是小锦有意指派的?” “在其背后,必然另有势力为之?” 种师道深深地叹了口气: “应该如此。” “如若不然的话,这件事还当真不好解释呢。” “可我这里却推断不出,小锦与那背后之人到底是彼此同心的,还是那背后之人在刻意利用小锦。” “以便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种师中缓缓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当他端起面前的茶碗之时,忽然一个念头便从他的心底,蹦了出来: “咱们可以有个假设,如果那背后之人就是与小锦同心的。” “那这个人,又该是谁呢?” “难道是小锦的夫君,亦或者是朝廷当中,与咱们兄弟二人政见一致的某位同僚?” 种师道听完了自家兄弟的分析之后,顿时便苦涩一笑: “但凡与咱们兄弟政见一致的,都是朝廷当中的那些老军官们。” “而那些老军官们呢?” “除了归隐的,便是目前看来官阶极低的。” “无论哪一方,似乎都不太可能组织出这么一支势力来。” “可若是小锦的夫君呢?” “单就以那孩子的性子而言,又怎会在见了自家父亲之后,不拿出来显摆一番?” “足可见,这两种猜测也不太可能。” 种师中听闻自家哥哥这么分析,不禁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这般的话,想必就是小姐那孩子,受了他人蛊惑,所以才会这般去做的。” “至于那派过来的五百亲卫,便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了。” “至于其目的嘛……” “没准儿,就是想要咱们两个老头子的命了。” 种师中的话音刚落,种师道便蓦然攥紧了双拳。 他的眼圈在那一刻,也忽地通红一片。 连带着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我原本还以为,咱们这大宋朝堂之所以会如此地混沌不堪,无非就是那些乱臣奸党们结党营私,蒙蔽圣聪所致。” “可是现在看来,却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如果那主上眼明耳聪、行事果决、英明睿智的话。” “又怎有让那些奸佞之臣,百般蒙蔽的机会呢?” “或许从一早开始,咱们这个朝廷,从根基便烂透了。” “而那些以蔡京为首的奸佞之臣,不外乎就是在这棵已经被蛀空了心的大树上的一些,蛀虫罢了。” “看似罪魁祸首,实则‘锦上添花’罢了。” 在种师道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大帐里,便顿时鸦雀无声般地寂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师中方才面含无奈似地来了一句: “哥哥,那我们现在又该怎样去做?” “又是否该帮那个早已无可救药的朝廷,行这剿灭贼寇之事?” 种师道没有直接回复自家弟弟的话,而是手腕一转,便把别在腰间的那口宝剑,自剑鞘当中缓缓抽了出来。 虽然这柄宝剑,在装饰之上并无任何的花俏之处。 但是那凛然剑锋,却能直刺的人双眼生疼。 与手指轻触之,立马便能传出嗡嗡剑鸣: “兄弟啊,你可还记得。” “兄长的这柄宝剑,是何人所赐吗?” 种师中怔怔的看着自家哥哥,顿了好久,方才回了一句: “当然记得。” “此剑,乃家父所赠。” 种师道用自己布满了老茧的右手,一遍又一遍的磨蹭着剑身。 眼中的那般神情,就好似在欣赏一件极为珍爱的物事一样: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