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天气就阴沉沉的坠着浓云。 北风呼啸,撕扯着水榭花坞里的树枝,让它们看起来张牙舞爪的。 不到傍晚,天际就飘落鹅毛大雪。 大姑姑给闺秀们提前下课,大家为了取暖,都聚在炭火旺盛的暖阁里。 见沈宁宁不在,不知是谁先起了头。 “郡主已经一天都没有上课了,她不害怕选不上女官吗?” 立刻有人笑话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郡主根本就不是来选女官的。” “是啊,”别的闺秀附和:“太子殿下亲邀她进宫,你觉得,她会想要做九皇子的伴读吗?” 叶裳依抱臂啧声:“女官的这个位置,就是给我们争抢的,人家可看不上。” 齐岫薇默默地从书中抬起头来。 她声音温和,却带着旨意的语调:“你们背后这样说郡主,太不好听了吧?” “今天大姑姑不是才刚刚教过我们,九皇子最不喜欢品行不端的人,难道你们都忘了?” 几个闺秀对视一眼,看齐岫薇的目光,就有了些微的变化。 她算什么,敢训斥她们? 碍于齐岫薇的家世,闺秀们心中有气,却忍着不发。 唯独叶裳依阴阳怪气地调侃:“齐小姐,你就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容妃娘娘的亲戚。” “叫九皇子叫的那么生分干什么?你不是平时都喊他表哥吗?” 齐岫薇脸颊一红,有些难堪。 她站起来抱着书就走,撂下一句:“我好心提醒,你们不领情就算了。” 齐岫薇走后,叶裳依高傲地冷哼一声:“装什么装。” “这次选拔女官,容妃娘娘若是觉得没有满意的,定会选自己的侄女,齐岫薇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家跟着小声附和。 唯独谢愿玖,从始至终不说话,那双阴冷的目光,掠到窗户外。 她看着齐岫薇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宁宁之所以下午也没去上课,是因为她去厨房,请厨娘们帮忙熬了一碗梅花糖水出来。 之后,小家伙在屋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整觉,快到晚上用膳的点才起来。 她还记得要去跟墨凌危一起用膳。 雪花飘摇,寒风刺骨。 沈宁宁的小脸,却永远圆润红扑扑的。 她顺着长廊刚走到前院,已经看见武放的身影立在廊下了,正在和大姑姑说话。 小家伙蹦蹦跳跳走过去,笑眯眯地说:“武放哥哥,我们走叭!” 武放却面色为难地转过来:“郡主,大姑姑有话跟你说。” 大姑姑便弯腰,跟沈宁宁语气温和地解释:“郡主,现在雪下的太大了,水榭花坞地处皇宫偏院的北面,跟紫宸宫相距甚远。” “这一来一回,奴婢担心会出事,不若改日再去见太子殿下,可好?” 大姑姑担心她的安危,武放也做不了主。 太子殿下要见的人,除非沈宁宁自己说不去了才行。 否则,忤逆太子,那可是以下犯上。 沈宁宁听了大姑姑的话,小脸神色顿时犹豫。 她望着庭院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下雨一样,又急又密。 武放带着人这一路赶来,软轿上都积满了白雪。 大姑姑的担心不无道理,再晚点回来,水榭花坞的长桥上都会结冰了。 沈宁宁想了想,举起手里的食盒。 她仰着水濛濛的黑眸,糯糯道:“武放哥哥,那请你帮我把这碗梅花甜水带给哥哥,明天我一定去陪他吃饭喔!” 武放听沈宁宁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二话。 接过食盒,他拱手称是,就匆匆告退。 武放冒着风雪回到紫宸宫的时候,墨凌危已经因为担心,在窗口站了好久了。 从武放出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后悔。 这么大的雪,不应该接沈宁宁过来,而是他过去。 水榭花坞周围是冰冷的湖水,长桥又滑。 在看到武放回来的身影时,墨凌危紧皱的寒眉终于松动了。 他立刻走到门口,却见,武放是一个人回来的。 “沈宁宁呢?”墨凌危凝眸。 武放拱手解释了原因,并双手呈上食盒:“郡主虽然来不了了,但是心里还想着殿下,让卑职将她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