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榭阁自从金采采死后,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香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之前觉得,金采采是个狠角色,无论是对她们族人还是对那些生意上往来的人。
因为身份上的原因,她们有太多的隔阂。
从前看金采采,香月就像是看仇人似的,好像她们所有姐妹的悲苦命运,都是金采采一人造成的。
如今她一死,香月反倒觉得失去了仇恨的对象。
该怪谁呢怪她们自己嘛
阁里依旧是节衣缩食的,她们底下的人已经快饿的不行了。每天的活计没少,反而给的粮食更少了。这样下去,该有几个姑娘该顶不住了。
香雪是最小的一个孩子。香月看着她,这几天迷迷瞪瞪的,有点离魂散魄的架势。摸摸她的额头,竟然还有些发烧。这可怎么办
“我们能不能想点办法”香月无人商量,想找香雨商量。
“若是再饿几天,他们就该把她扔出去了,我们估计也快了。”香雨此时特别的冷静。人在饥饿的时候尤其清醒。
“那些客人们,还有扔下剩饭不吃的。”香琴说,“他们都快闲死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同样都是这申榭阁里的,待遇千差万别。我看千晨鸣、千兰黛她们几个,用的什么都是上好的,还有挑挑拣拣扔出去的。”香云说。
“我们没办法了,现在不是比较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快饿死了,先管好我们眼前的事情吧。”香月理智的分析,“还就是这几个千氏可以帮我们我们去求求她们吧。那些管事的是不会理会我们的死活的,她们那里也没有什么富裕的,眼下的时节,那些妈妈们,估计自身都难保了。”
“我记得香雪和千兰黛是一起进申榭阁的。她们两个之前还一起住过,听谁说的,香雪在进申榭阁之前,就是千兰黛的丫鬟,后来千兰黛的父亲在不仰城里头遭了变故,举家没落了,才被卖了来申榭阁,香雪就一起被卖来了。”香雨回忆道。
“对了就是去年中秋,姜妈妈和兆妈妈吃酒,醉了以后说出来的。让我两个给听见了,我想起来了。”香月也想起来了,“那没错了,我们去求求千兰黛吧,毕竟主仆一场,想她不能不念这份旧情。”
“那现在就去。香雪这情况已经等不及了。”香雨想了想说,“我去吧。你们留在这里照顾香雪,毕竟我们还是这里的奴隶,总不能一大帮子人翘工。”
千兰黛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眼眉低垂的香雨。
“进来吧,在外头站着,容易招惹是非。”千兰黛说着转身。门就那样空着,也不关,香雨知道进屋会安全些,不会被上头管事的发现,于是走了进去,回身将门掩上了。
香雨只觉得脚下像是踩在了鹅绒上。屋里头又温暖又舒适。
一室素雅,就连花瓶也是错落有致,纯灰得当。
“有事找我你说吧,看着像是急事。”千兰黛说,随手提壶,取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冷苠茶给她,说“这屋子太暖了,容易上火,喝点冷苠茶去去火。”
香雨看着那茶盏,是她在寻常的房间没有见过的。可以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脱俗的茶杯了。用那杯子喝一口茶,估计这一辈子,都会记住那个味道吧
千兰黛注意到香雨盯着那个杯子看,心下几分了然,她一个眼神扫过,两个乖巧的小丫头拿了温毛巾和香膏走了上来,将香雨的双手仔细的温了温,又用香膏匀了匀,涂在了香雨的手上。好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香雨一开始,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心里知道她们并无恶意,于是渐渐放松。
“你放心,我这里招待的都是一些知书识礼的女公子,并无外男。”千兰黛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香雨的心思或者说,天下就没有她理解不了的女子命运多舛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香雨自己,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情没见过她自知道人的真假善恶的,也领略过那些难以言说的事情。唯独没有习惯这世界上来自外族人的温暖与善意。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千兰黛向香雨灿然一笑,像是姐姐在问自己的小妹妹今天的功课做的如何一样,眼底尽是宠溺。
“你还记得和你一同进来的香雪吗听说在来这里之前,你们两个是主仆。”香雨受不了千兰黛的打量,有意避开她的眼神。
“她怎么了”千兰黛瞬间晓得了,忙说“她不好是吗”
“对,她不好,饿了好些天,已经饿病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香雨急忙说。冷静如香雨,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关怀给包围住,差点就要忘了来这里的正事。
“我知道了,把她送到我这里来吧,”千兰黛想了想说,“织梨,你跟香雨回去,你去做香雪的差使,工钱用度从我这里领,她来我这里,她的位置就空了,我得拨一个人去。织梨去,我是放心的。”千兰黛看了织梨又看看香雨,希望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