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看着陆敬渊,眼中迸射出攫取的光。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份极致美味的食物。 打了个冷战,陆敬渊低头躲闪着大公子的目光。不由得起了一身皮鸡皮疙瘩。 “这小子,该不会是馋我身体吧?我承认我长得很帅,可也没帅到秀色可餐的地步呀!” 他不由心下胡思乱想起来。及想到眼前人亲手杀死了唐之武,更加不寒而栗了。 那可是他亲爹啊! 大公子手段之狠辣,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比及唐之武,也不知高出多少。唐家堡论手段狠辣,可真是一代胜过一代。 在大公子一声令下,众人把囚禁着陆敬渊的牢笼抬了起来,放上马车。随着大部队熙熙攘攘径往唐家堡驶去。 不久后,陆敬渊便随囚笼一道,被人抬进一间僻静的房间。 夕阳的余辉从西窗口斜射进来,映在苍白的墙壁上。 左右环顾,只见四周空空如也,一方血石静静堆在左边一旁的地上,在夕阳的残光下,更显得艳红如血。 “蓝教主,你看这少年怎么样?” 大公子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三分客气,似乎在跟身份尊贵的人商量着事情。 循声望去,陆敬渊只见左侧耳室,大公子正跟黑衣一身的人谈着话。黑衣人头上罩着罗刹鬼面具,只在眼睛处开两个孔儿,一双黑黝黝的招子向外探出来。乍看之下,不禁使人心生悸动。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下陆敬渊一番,蓝教主点点头,道:“竟是千载难逢的天灵根!少主若能夺舍成功,那可真是他的造化了!” 听到“夺舍”两字,陆敬渊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透上心房。他曾听师父讲过,魔教中有一样邪术,专门强占他人身体。 难怪,唐家堡父子会对他这样感兴趣,原来是看上了他这具“好皮囊”了。 修道中人,对生死之事本应该看淡,处之不惊。可要年纪轻轻的陆敬渊,便直面死亡,说不害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挨千刀的老巫婆,想祸害我,没有那么容易。等小爷我出去了,第一个就找你晦气!” 心下揣摩着,陆敬渊催动一下灵息,只觉灵海空空荡荡,聚不起一丝灵力。不禁着了慌,蜀山一战,灵息折耗过巨,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聚不起一丝灵力。 眼下敌人便要拿他开刀,他却毫无反抗气力,难不成真的要做了那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不成? 却听大公子说到: “不知道蓝教主有几成把握?” “有我这‘天山血玉石’,起码有七成把握。”说着,蓝教主颇为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蓝教主是天山七仙教教主。说是仙教,却是专干杀人越货,夺宝分脏的事,实际上就是魔教。 大公子不远千里把他请来,就是听说他有一样“夺舍”的绝技。恭恭敬敬恳求着给他那个白痴的儿子换一个身体。 这些,陆敬渊是事后才知道的。 听到蓝教主肯定的话,大公子更加合不拢嘴了。一面吩咐手下去把儿子接过来,一面回头询问还需要些什么。 “做法前,我还需要沐浴一下。”蓝教主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敬渊,心下暗暗叹息:“这样好的美玉,白白便宜了唐家堡白痴儿子,可惜可惜!” 天灵根能够轻轻松松晋升到天灵境。这一点,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这正是唐家堡这样大费周折,也要致蜀山剑宗于死地的原因。 大公子脸上堆满了笑,一个劲儿拍着马屁,道:“蓝教主要不要我找几个姑娘来陪陪你呀,迎春楼的花魁长得可水灵儿了。” 挥手谢绝,蓝教主负着手走向黑暗中,心里想着事情,“白白便宜了唐家堡白痴儿子!千载难逢的天灵根啊!要是二弟三弟在这里就好了,干他一票大的,劫了唐家堡又如何?” 看着身影逐渐隐没入黑暗中的蓝教主,大公子脸上笑容倏敛,眼瞳中划过一抹冷酷,心下忖道:“老东西,在本大公子面前摆谱,要不是看你还有用处,早就找人做了你啦。” 念头萌灭之间,也走向黑暗中。 夕阳很快便走到了尽头,黄昏过后,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这里是唐家堡地界,方圆百里都有民兵守卫,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劫狱。大公子留下的几个卫兵也格外松散。天黑后,直接倒头就睡。 陆敬渊却是睡不着,他还在一遍又一遍催动体内的灵力,可迎接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天,彻底黑了。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到心脏声在有力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