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儿如花中牡丹,其色华艳,满面春风,瞧着没有一丝病容,楚夫人放下心来。 “看来你身子真的好些了,”她拉着女儿的手,“上回宝成主说你体弱,有太医在给你诊治。”还说叮嘱太子照顾女儿,这件事她觉得不太可能的。 说女婿太子,就她那丈夫都做不到,男儿以事业为重,有几人能把心放在家中,放在妻子身上?且他们此前还分隔两地,没相聚多久。 “殿下他,”楚夫人正要,却见陆景灼牵着两个孩子朝这边走来,忙同儿子上前行礼,而后笑道,“不想殿下在……我跟阿格可是打搅殿下听课了?” “您跟化瑾难得与阿音见一面,我停一日课没什,”陆景灼低头看向两个孩子,手掌在他后背拍一拍,“这你外祖母,舅父。” 兄妹俩在叫人方面十分听话,仰着小脸高声道:“见过外祖母,舅父,给外祖母,舅父请安!” “好好好,”楚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真乖,在青州时,他还不怎会讲话,今倒这样伶俐了。” 快岁了还不伶俐,她不得愁死?楚音心想,儿子将来可太子,哪能那笨呢:“娘,他都会听故事了,我在教他‘千字文’。” “吗?那应该很快就能念书字,”楚夫人看向女儿,“你的书法倒能派上用场。” “还能教画画,”楚格补充,面向陆景灼道,“阿音很擅长细笔画,殿下可知?” “嗯,我看过她在文殊寺作得画。” 妹妹跟随建兴帝去避暑时,车队浩浩荡荡,他跟母亲隔着人群遥望,楚格微微一笑:“阿音长大后久居闺阁,鲜少门,那次去避暑游玩想必十分欣喜。” 这倒没有。 她更多的不想跟他分开,为那十五日没少撒娇,只不过,去了一趟回来就…… 陆景灼淡淡“嗯”了一声。 楚音关心兄长的终身大事,低声母亲:“可定下了?” “前阵子见过几位姑娘,我觉着有两位甚为相配,可阿格好似还没拿定主意,不你去。” 楚音心头一跳。 兄长后一个都没相中,兜兜转转又看上那前世的大嫂,那她真的不能接受。 等众人入殿后,楚音吩咐宫女上茶。 陆珝,陆珍对外祖母舅父全无印象,好奇盯着他看,楚音道:“你还有外祖父呢,他老人家在很远的方,只能等以后有机会见面。” “外祖父?”陆珍,“跟皇祖父一样长胡子吗?” “,比皇祖父的要长很多。”父亲留着一把美髯。 两个孩子难以想象那何等样子。 楚音原跟陆景灼坐在上首,但她要去同兄长说些体己话,就侧过身跟陆景灼道:“殿下照看一会珝儿跟珍儿吧,我有些事要兄长。” 什事不能当众?陆景灼奇怪,不过还将两个孩子抱在腿上。 楚夫人瞧在眼里,忍不住笑:“殿下跟孩子很亲近呢。” 那大约楚音的功劳。 她总跟他说两个孩子很喜欢他,不知不觉,他真就这觉得了。 抱他变成了习惯。 目光瞥向楚音,见她正拉着楚格的衣袖,两个人离得很近,好似在说悄悄话。 楚格嘴唇张合,不知讲了什,她伸手摇一摇他手臂。 动作十分自然。 陆景灼忽然惊觉可能他一直都看错了楚音。 他以为她生就端庄自持的。 因嫁给他那日起,不,甚至在初见时,楚音在他面前便展现了此种样子,他从未见过她的另一面,直到前阵子她起了变化。 现在看来,她应该自小就会同家人撒娇,只嫁做人妇后才收敛。 那她本就会的手段,难怪用起来收放自。 陆景灼在暗暗观察他的妻子时,楚音并不知,她正着急:“哥哥,你就同我说吧,我阁前可把想法都告诉你的,你假装不记得。” 那时兄长特意来询,说果她不喜欢陆景灼,他可以去劝父亲。 她跟兄长分析利弊,全无隐瞒。 楚格见妹妹真的在乎这件事,便道:“有位姑娘挺不错,窦左少卿的长女窦晋芳窦姑娘,但我不知她否有意……” 脸颊微热,“许还要见一面。” 楚音心头一块石头落了,眉开眼笑:“哥哥有喜欢的就行,我生怕你……怕你眼高于顶,一个挑不着,那我可就真的头疼了。” “我又不妹夫这等天潢贵胄,我有自知之明,你委实多虑。” “现在不多虑了,我只望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音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