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站稳脚跟,不然以后麻烦了。”
鹿庆安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
“对了,最近三叔和六叔跟贺灵川生意上密切往来,关系也越来越热络。”
热络?鹿振声对这两个亲戚的脾性最是了解。为什么热络?还不是赚到了钱!
“这两个家伙,跟我们的对手混一起去了?”他有些恼火,“是不是脑子不清楚?”
鹿庆安轻咳一声:“我问过三叔了,他说只是生意往来,不涉及其它。”
“知道了,我会找他们好好聊一聊!”
……
次日清晨,鹿振声的原配安夫人起床洗漱,同时传唤厨房上青莲子红枣小米粥。
这个季节,青莲子已经很少了,但鹿府当然还弄得到。这种现剥的嫩莲子开脾润燥益肠胃,还能改善肌肤弹性,增添女子颜面光泽。
不过莲子粥还没来,下人先匆匆赶来报告:
“润堂的桌子上,突然多出七个锦盒!”
“什么?锦盒?”安夫人莫名其妙,“谁放的?”
润堂就是鹿振声夫妇的起居室,也是常用早饭的地方,在二门之后,从不向外人开放。
要说有人送礼送到润堂来,安夫人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蹊跷。
下人只称不知,昨晚守夜的奴仆分明巡好里外、锁了屋门,可鸡鸣时分开门进去打扫,却发现一堆锦盒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那就是鹿振声夫妇吃饭的八角桌。
遇到这种怪事,奴仆当然不敢妄动,赶紧来请示主母。
安夫人匆匆赶去润堂一看,桌子上果然摆着方方正正七个锦盒,盒子外头都用金丝帛包裹,华贵堂皇不说,还有浓郁香气。
咦?送来之前还薰了香,以示贵重。
安夫人满腹疑云,四处张望几下,才叫下人上前开盒。
盒子来历不明,她也不敢亲自上手。
下人打开一个布包,再揭开盒盖,就“啊”一声大叫,吓得接连后退三步!
“人、人头!”
不必他多说,安夫人都瞧见盒子里的东西了:
一个首级。
死者四十来岁,脸部扭曲,两眼微睁,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作“死气沉沉”。
安夫人的尖叫声,顿时响彻整个鹿府!
半炷香后,鹿氏父子都站在润堂里了。
“父亲,这是谁?”鹿庆安不认得这个人头,但他知道一定跟老爹有关,否则这些盒子不会被送来府上。
鹿振声脸色发白,喃喃道:“老余!这是老余。”
“谁?”鹿庆安有不好的预感。
“老余给我做事。”到这份儿上,鹿振声不得不说实话了,“我派他去联系佰隆人。”
这就是他派去联络万俟叔侄的手下,也是从丁作栋最开始招人时,就已经混入仰善群岛的奸细!
鹿庆安一把按住了眉心。
鹿振声又道:“贝迦人要对付贺灵川,我也派老余带他们上岛接头……”
在鹿振声的手下人当中,老余心思细腻、最擅伪装,又懂得见机行事。
何况他执行的任务只是接头、劝导而已,又不是亲自去刺杀贺灵川。
因此老余前几天虽没露面,鹿振声也没以为他能出什么大事。
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却躺在贺灵川送来的盒子里!
“贝迦人?”鹿庆安打断父亲的话,声音一下抬高了三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几天,飓风之夜。”
鹿庆安额角沁出冷汗,涩声道:“另外几个盒子,都打开!”
几个侍从大着胆子上前,将其余六个锦盒打开。
无一例外,里面盛装的全是人头。
六个神态各异,头发乱蓬蓬的惨白人头。
鹿氏父子半天作声不得。
鹿庆安望向父亲:“这都是你的手下?”
“是、是我派去仰善群岛的人。”鹿振声喉头噎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贺灵川找出来了。”
贺灵川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