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头目所用法术,和玄卢恶鬼很像,所以……”他可是知名天师,自有一套判断方法,“我当时合理推断,毗夏人请动尖嚎森林出手了。”
原来,玄卢鬼王最近损失的分身不止一个啊,难怪亟需补充。贺灵川即道:“那么这半个月来,玄卢鬼王派小鬼到滚石谷周边吃人,是因为毗夏人强攻积石村失败?”
“很有可能。”傅留山抚着下巴,“毗夏到积石村掳人,被你们挫败,一时不好再组织进攻。但玄卢胃口又大,或许就只好自己动手,多袭击几个村镇。”
他总结道:“它一天不恢复,就会继续吃人。你们保住了积石村,它就会到别的村镇杀生。”
“这头鬼王和毗夏人联手,给我们造成好大麻烦。傅大师不可能一直留在战场上,替我们找出玄卢鬼王分身。”司徒羽也道,“它又在前线后方任意吃人,造成莫大恐慌,扰乱平民生活。时至今日,确实容它不得。”
人势中兴,势必和周边的大妖、恶鬼冲突。这好像已经成为闪金平原的定律。昔年巨鹿国兴旺,反手就除掉了白熊王;同样地,爻国也派军围剿三尾大妖。
但司徒羽口中说着“容它不得”,眉头的死结却没打开。
傅留山替他把剩下的话说了:“玄卢鬼王,哪是那么容易对付?”
这里乱了几百年,玄卢鬼王也存在了几百年;各方势力起落兴衰,终归一抷黄土,只有玄卢王稳坐尖嚎森林。
这鬼东西要是好杀,还轮得到他们动手?
董锐呵了一声:“这头鬼王的力量,在闪金平原很有用哪。你们怎么不去借它分身打仗?”
老浡王和毗夏人,都求到了玄卢的分身,使得麾下精锐战力暴涨。
哪怕这种精锐傀儡人数有限,但关键时刻顶用哪。
不怕死、不怕累,不叛变。
“玄卢的分身并不是无偿出借,主借人必须进献大量祭品,也就是生魂。”傅留山答道,“我家历代观察过这样的先例,一旦主借人用惯了玄卢分身,玄卢的胃口就会越来越大,索要的生魂越来越多,否则就把分身收回。”
“过往的主借人会优先献祭战俘和敌国百姓,但玄卢鬼王要得太多。我听说最夸张的数字,是玄卢曾经要求单次就献祭五百人!献完了俘虏和罪民之后,主借人只能献祭本国活人,那就要借用各种名目滥捕滥抓,而且越抓越多、越献越多,很容易激起民变。”
贺灵川想起浡君手下的羽卫大总管南宫炎,玄卢就把一个恶灵分身种在他身上,借以操控金羽卫们。
那可都是神弃鬼厌的刽子手,老百姓惧之入骨、恨之入骨。
他们一共杀害多少活人去供养玄卢?恐怕没人知道具体数字。
即便贺灵川不出手,他也不认为南宫炎和老浡王最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司徒鹤斩钉截铁:“请鬼上身如同养蛊为患,短时厉害,长期却诋损根本!我等断不能为。”
司徒羽看了儿子一眼:“贺先生,今早好不容易夺一场大胜,我要再接再厉。”
他没说透,但在贺灵川看来,他是对琚城动了心思。
白尖镇的毗夏人被打跑了,琚城暂时就成了孤城。司徒羽大概想趁其后援未至,一鼓作气收回琚城。
一旦夺回,司徒军队士气大振,也更有本钱去周边游说合纵。
司徒鹤立刻请命:“还有两家没去,我明天一早就上路。”
他的脸还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但干劲十足,并不因险些遇害而有半点退缩。
时机紧迫,伤痛都不是理由。
司徒羽看见他脸上的青肿和手上的伤口,心头微微一酸,却又倍感欣慰。
贺灵川已经知道,司徒鹤一直在充当说客,去游说周边势力与司徒家一起对抗毗夏。
他是司徒羽的独子,身份合适。
先前毗夏人打探到他的路线情报,才半路将他劫走。
即便这样,司徒鹤也没被吓破胆,反而斗志更加坚定,非要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
“至于玄卢恶灵。”司徒羽又道,“傅大师有什么办法么?”
他手头就这点儿兵力,想应付毗夏人,就很难同时去解决玄卢恶灵。
再说了,尖嚎森林的恶鬼要是那么容易对付,还轮得到他现在来伤脑筋吗?
两难境地。
可是玄卢恶灵与毗夏联手,确实给司徒家的关键战役造成很大麻烦。
他的确很想除掉这个鬼东西。
“玄卢恶灵先后被杀掉几个分身,又没得到及时补充,本尊实力有所下降。”傅留山也在思考,“这时候去对付它,其实是个好机会。”
董锐插话:“玄卢到底有多少个分身?”
“不清楚。”
“如果将它引出尖嚎森林呢?”
“它很狡猾,通常不会出来。”傅留山沉吟,“我听说整座森林就是它的耳目,无论谁进去了,它都会知道。有这种地主之便,别人很难在尖嚎森林对付它。”
董锐就不信了:“它就没出来过?”
“我怎么知道,它出尖嚎森林还要跟我报备吗?”傅留山翻个白眼,“我父亲从前能与它做约定,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