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冯家的情况后,原本还对周菊这么些年对老娘不闻不问的行为有些不满的楚恒瞬间就理解了。
不是她不想孝顺,是缝缝补补的糟乱生活让她没办法去尽孝。
“轰隆隆!”
胡正文那边的动作也很快,楚恒在屋里跟大队书记才聊了没一会儿,就开车回来了,而且不光是载着周菊回来的,顺带把她家老五两口子跟俩半大闺女也给带了回来。
老太太进屋后把儿子、儿媳跟楚恒他们介绍了下后,就赶忙去收拾行李。
“喝水,喝水。”
面对楚恒他们这些从京里来的贵人,老五这两口子显得很拘谨,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给他们一人到了一碗水后,俩人就畏畏缩缩的坐在一旁偷偷的打量他们。
楚恒也不在意,端着粗瓷碗哧溜溜的喝着水,与大队书记嘻嘻哈哈的侃着大山,过了不一会,老太太便收拾好了东西。
她不放心的来到老五两口子身边叮嘱了一番:“老五啊,娘过几天就回来了,记着出门的时候把你三哥用绳子拴上,可别让他出去惹祸。”
老五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外面嘿嘿傻笑的哥哥,用力点点头道:“放心吧,娘,俺记着了。”
而后周菊来到楚恒身前,道:“走吧,小同志。”
楚恒站起身来,瞅瞅她家老五,询问道:“老太太,不知道咱家五哥能不能走得开,要是行的话,就让他挑俩孩子也跟着一块去吧,也让吴奶奶看看她外孙子、重孙子五得,高兴高兴。”
老五老实巴交,是个没注意的,闻言看向老娘,让她拿主意。
周菊却有点为难,纠结的道:“小同志,不是我不想让他去,是这家里就靠老五这壮劳力挣嚼谷呢,少干一天就少一天的工分,弄不好家里就要多挨一天饿,咱还是别带他了,我自己带去吧。”
一旁的大队书记对楚恒有着结交的想法,闻言立即送上了个顺水人情:“这个没事,看楚同志的面子上,我给你们做主了,冯五不在这几天,工分照常算,安心去你们的吧。”
楚恒多精明个人,哪肯因为这点事搭进去一个人情,赶忙婉拒:“我先谢谢您,不过这可不成,咱不能沾公家便宜。”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十块钱搁在桌上,笑着对周菊问道:“老太太,这钱够顶您家五哥不在这几天损失的工分了吧?”
见他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屋里除了胡正文跟小牛外,其他人全都愣住了,老五媳妇更是眼珠子都直了。
在这个年代,不管在什么地方,大团结的价值都不小的,在城里,那是普通工人将近三分之一的月薪,在农村,尤其是冯家这种情况的,一年到头,去了口粮的话,说不准都看不到十块钱,弄不好都得倒欠。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按理来讲不该拿这钱的周菊此刻也顾不得脸面了,因为这钱对她家实在太重要,于是稍稍一迟疑,就厚着老脸拿起钱递给儿媳妇,随即又瞪眼对老五吩咐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收拾东西,跟我一块去看你姥姥。”
“俺这就去。”老五赶紧去翻柜子。
他媳妇小心翼翼的把钱揣进兜里后,也忙起身去帮他。
不一会,老五就收拾好几件衣裳装进包袱,而后又跟老太太合计了下,准备带上了他家大儿子跟小女儿一块跟楚恒离开。
对此,楚恒也没再瞎掺和,等他们商量好后,跟大队书记表示了一番感谢,就与周菊他们从屋里出来,让他们一家人上了伏尔加,小牛去了卡车上,随即迅速离开了村子。
伏尔加内。
头一次坐轿车的周菊一家人非常新奇,上车后就东张西望的,尤其是老五家那才九岁的大儿子跟仅仅五岁的小闺女,看啥都好奇,忍不住想摸摸看看。
随着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离开了县城范围,楚恒与周老太太跟老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吴奶奶的情况。
两个小的这时也过了新鲜劲,昏昏欲睡的靠在老爹身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周老太太跟老五也相继睡着。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
因为车上有老人跟孩子,楚恒他们就没像来到时候那样对付着吃午饭,在抵达馆陶县的时候停了一下,找了家饭馆吃了一顿午饭,随即才继续出发。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们才回到板厂胡同。
一路颠簸,楚恒跟老五他们都还好说,周老太太可是累的不轻,下车时腿脚都不利索了,一个了趔趄差点摔倒。
“哎呦,您慢着点。”
楚恒忙上前把她搀住。
“哎,老了,不中用了。”周菊满脸疲惫的锤锤发酸的腰背。
“没事吧,娘?”
刚把孩子叫醒从车上下来的老五见状忙走上前。
“不打紧,不打紧。”
周菊冲儿子摆摆手,打量着四周,对楚恒询问道:“小同志,哪是你家啊?”
“这个就是。”楚恒指指边上的宅子,跟老五一块扶着老太太来到大门前,轻轻拍了几下已经上了门闩的院门。
“咚咚咚!”
片刻后,家里那几只狗子听见动静后就跑了过来,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