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二月末。 今儿是楚主任歇班,小倪姑娘早上带着沉甸甸的水果摊独自负重前行的时候,他还以木字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直到日上三竿,睡饱了的这货才舍得钻出暖乎乎的被窝。 穿衣服,洗漱,排毒,一套程序走完,他就端出小倪姑娘走前放在锅里热着的早餐准备吃饭。 黄橙橙的窝头,清澈见底的棒子面粥,黑黢黢的咸菜丝,除此之外就再无他物。 真·朴实无华。 自打跟倪映红结婚,他的伙食质量就直线下降,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楚恒也已经习惯了。 咬口馒头,吃块咸菜,再端着盆“呼噜噜”喝口粥,狗大户吃的那个美。 每天都能吃到心爱女人精心烹饪的饭食的快乐,是单身狗体会不到的。 吃饱喝足后,他又点了根饭后烟,美滋滋的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又离肺癌近了一步…… 别看今天他休息,可事情也不少。 今年是早春,才二月末天气就有点转暖,煤炉子已经用不上了,他得趁着休息赶紧给撤出去。 装煤球的棚子也有点散架,也要找几块木板重新加固一下。 再有就是房顶,过年那阵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往他家屋顶扔了个炮仗,炸碎了好几片瓦,得抓紧时间给换了,不然等春雨下来,屋里指定得漏雨。 一天的时间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生活嘛,无非就是柴米油盐,楚主任这种一方大佬也逃不脱的。 一根烟抽完,楚恒就端上碗筷来到院里水槽,“哗啦啦”的一通洗涮。 忙的正欢呢,对门于丽挺着大肚子出来遛弯,见他半晌午的在这洗碗,笑着道:“楚主任您怎么这个时辰刷碗?” “今儿歇班,多睡了会儿,才吃完饭。”楚恒乐呵呵的涮着盘子,瞥了眼于丽的肚子,问道:“您这几个月了?” “七个多月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于丽摸摸肚子,抱怨道:“打我怀上这祖宗,就没舒服过一天,我们女人是真难啊。” 楚恒闻言眨眨眼,默默计算了下时间,现在二月末,再有俩多月生…… 这两口子可真特娘的会挑时候,很有纪念意义啊! “是挺不容易,怀胎十月,艰辛成泪,母如春蚕,到死方尽。”楚恒感慨了一句,拿起刷好的盘子碗空空水,抹身往回走:“得了,我这家里还有活,就不跟您聊了。” “您忙您的。”于丽咂么咂么嘴,心里念叨着刚刚楚恒说的话,不由得凄凄然:“还是楚主任懂女人啊!” 懂女人的楚主任回屋放好东西后,换了身旧衣服便开始准备拆炉子。 先把窗户缝上糊的纸条撕下来,打开窗户通通风,然后还要把炉子上的铁皮筒子一节节拆下来搬到屋外。 搬这个东西的时候动作必须要轻,这筒子里全是烟熏出来的黑灰,特别轻细,掉出来就会飘的满屋子都是,非常不好清理不说,还容易被小倪絮叨…… 小心翼翼拆完铁皮筒子,楚恒又吭哧吭哧的把煤炉搬到煤球棚子里放好,等明年冬天的时候再启用。 其实一般人家夏天也要用煤球炉子的。 这时候住房紧张,很少有人家有专用的厨房,再加上现在液化气还没普及,只有西郊的一些试点人家才有资格使用,所以大部分人家夏天就在门外搭个小棚,将煤炉子当灶台,用来炒菜做饭五得。 不过楚恒家用不上,他家外屋有灶台,用不着夏天烧煤炉,这是小倪姑娘甚是满意的一点。 夏天烧煤炉烟熏火燎的,哪有灶台用着舒服? 归置好了炉子,楚恒又回屋找来一根男人都会心动的直溜溜的木棍,并在一头捆了些稻草,准备用来清理铁皮筒子里的黑灰。 “忙什么呢,恒子哥。” 他刚要抬铁皮筒子去院外,头号狗腿子刘广天突然颠颠的跑了上来,嬉皮笑脸的道:“您这怎么还自己干上活了,跟我言语一声啊。” “我哪知道你在家啊。”楚恒一点都不客气,抬手招了招:“来来来,赶紧的,一块抬院外去。” “得嘞。”刘光天连忙上前,也不怕弄脏衣服,抱起两节筒子就屁颠颠的往出走,积极性非常高,且没有半分的不情愿。 自从搭上楚大主任,他在家里的地位猛增,旁的不说,就说他老子,可有些日子没揍他了,甚至有时吃鸡蛋都分他几块呢! 所以他现在对楚恒是越来越恭敬,并且还打算抱死这跟粗大腿! 嗯,前提是这根大腿一直站着,倒了可不成…… 多了个人干活就快了很多,哥俩互相配合,没一会的功夫就弄清理好了铁皮筒子。 把东西塞进煤球棚子后,楚恒摸出烟丢给刘光天一根,吩咐道:“抽完烟你骑我车去趟街道的纸箱厂,把他们那的手锯借来,我都跟他们厂长说好了,去了提我名就成。” “干嘛等抽完烟啊,我这就去。”刘光天把刚点着的烟叼在嘴上,对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又不差这一会,你急什么。”楚恒好笑的摸兜掏出钥匙给他。 “早弄完早利索嘛。” 刘光天转身推上车就窜出了院子,动作之敏捷,活像个皮猴子。 都是这些年他老子抡皮带撵他时练出来的! 充满了血泪史! 楚恒也没干等,抽完烟就去了后院。 后院的耳房里存了不少旧的瓦片,谁家房顶需要修补都是去那拿。 到地方挑挑拣拣一阵,他很快就选了十几块完整的瓦片出来。 搬着东西出了耳房,楚恒便吭哧吭哧的往回走,经过中院月亮门时,秦京茹突然出现在对面,小妇人哭哭啼啼闷头往里走,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袱。 两口子吵架? 楚恒吃瓜之魂复燃,张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