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娄晓娥带着那些金银首饰跟现金回来,许大茂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就开始惶惶不安起来,甚至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此时在他眼里,那些东西已经不是金钱了,而是满满一包随时都会炸响的火药,真到了爆炸那时候,他就会给娄晓娥,给娄家陪葬! 午夜,万家灯火都以寂灭,恼人的夏蝉也终于偃旗息鼓,可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虽没了夏蝉的鸣唱,但也有不知名的虫儿趴在角落里轻轻哼着乐曲,让这个夜变得多姿多彩。 许大茂又失眠了,瞪着两颗大眼珠子怔怔的望着黑暗,脑子里思绪纷杂。 他好不容易熬到副科长,人生正值风腾飞之际,难道就要因为娄家而毁于一旦了吗? 好不甘心啊! 许大茂缓缓转过头,看着身边陪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娄大小姐,神色中涌现出一抹挣扎。 时间缓缓流逝,悠忽间天色就亮了。 几乎一夜未睡的许大茂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看了眼犹自熟睡的媳妇,犹豫着咬了咬牙,还是默默的去烧水煮饭了。 这种生活几乎是他家的常态,娄晓娥打小娇生惯养,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偶尔会洗几件衣服,其他家务事从来不碰,他早已经习惯了。 此时的楚家,小两口正趁着等待早饭的间隙,商讨着换房子的事情。 昨日孙梅又给他俩打听到一处房子,依旧是个带院子的平房,不过这户人家有四间房,而且屋子也非常的规整,是前年才刚刚修缮过的,拎包就能住。 而这家人之所以会换房,则是因为这家的男主人即将去底下农场工作,他怕自己走了家里人守不住院子,索性就想着提前找人给换了,还能得一点补偿。 这回楚恒可没理由阻止了,而且他也没想过要阻止,既然房子不用修缮,那无非就是搬家的时候麻烦些而已,他干嘛不换? 早从这个破院子搬出去一天是一天啊! 小两口商量了好一会,最终将换房补偿金的价位定在了一百五十块钱,只要价格在这个范围之内,小倪姑娘都能接受! 这还是楚恒据理力争的结果,要按照倪映红的打算,超过一百她都不愿意给。 “那就这么定了,今儿中午咱就去看房,要是成的话,咱就给定下来。”终于搞定了媳妇的楚恒,乐呵呵的吐了口气。 诶,与人斗,其乐无穷! “就这样吧,咱赶紧吃饭。”又一次被汉子的三寸不烂之舌打败的倪映红蔫巴巴的起身去了厨房,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每次跟那人争论的时候,最后败得都是自己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啊? 不多时,小两口就吃好了早饭,然后就一边聊着搬出去后的独居生活,一边飞快的往单位赶着。 到地方忙活一会后,倪映红就跑去找孙梅,打听那座院子的情况。 而楚恒则是收拾收拾便带着东西离开了粮店,去粮管所开会…… 艹! 说真的,他现在真的是够够的了,这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的,可是要了亲命了。 而且开会的内容基本雷同。 烦死了! 恍恍惚惚中,时间就来到正午。 又蒸了一上午桑拿的楚大主任跟条狗似的一路吐着舌头回到粮店,草草吃了顿午饭后,两口子又带着孙梅一同出发看房子去。 那座院子在城西的小梨花胡同,距离粮店足有二十分钟路程,若是这回真的看中了,往后他两口子每天可就要少睡十几二十分钟的觉了。 真是个忧伤的事情。 一路飞驰,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地方,在胡同口锁好车后,小两口就在孙梅的带领下,来到小梨花胡同二十二号院子外。 “咚咚咚!” “小张在家嘛?我是你孙姐!” 孙梅用力拍响陈旧的院门。 不多时,便有一名妇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很白净,穿着一身料子很新,却打满了补丁的衣裳,她的神态看起来很疲惫,眉眼间愁容隐现。 妇人看了眼金童玉女班的楚恒两口子,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孙姐来了,快进来吧。“ “唉。”孙梅笑呵呵应了声,当先走了进去。 楚恒两口子紧随其后。 妇人领着他们来到院子中央站定,满脸落寞的对他们介绍道:“这院子是民国时建的,一直都有住人,期间翻新了几次,保存的都还不错,你们先看看吧,要是觉得成,咱们再谈其他的。” “麻烦了。” 楚恒对她笑了笑,便带着媳妇在小院里转悠了起来。 院子坐北朝南,四间青砖黑瓦的房子中有三间正房,跟一间大一些的倒座房,东西两侧都是院墙,中间的空地有差不多二十几平,被起了几根田垄,种了些时令蔬菜,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 紧靠着院子东南角的地方,还有一口压水井。 是铸铁造的,底部是一个水泥式的垒块,井头是出水口,后粗前细,尾部是和井心连在一起的压手柄,约有二三十公分长,因为经常使用,使其变得较为明亮。 这种井用起来很方便,上面有一个活塞,下面有一个阀门,这个活塞和阀门都是一个单向阀,使空气往上走而不往下走,活塞往上走时,阀门开启,可以将下面管子里的空气抽到上面空腔来,活塞往下走时,阀门关闭,空气从活塞边上冒出来,如此循环将下面管子里抽成真空,水就在大气压的作用下,被抽上来了。 当然了,大多数压水井的密封都不怎么好,用之前得提前往井里倒些水进去,增加它的密封性。 楚恒走过去试了试井,打出来一些水尝了尝,没有什么异味,是口甜水井。 这就很难得了,四九城的地下水多碱,所以大多数的井水都是苦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