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知道这几天里我是怎么过的啊,天天被冯国富那丫的拉出来作检讨,不彻底要挨打,不诚恳也要挨打,总之就是找各种理由打我……” 仓库外头,罗华林拉着楚恒狂吐着苦水,说到委屈处,眼圈都开始泛红,真儿真儿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楚恒耐心的听了一会,抬手看了看时间,见眼瞧着就要到下班的时候了,眼珠转了转,伸手拍了拍岁数都能当他爹的罗大队长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好了,罗队长,您受的苦我心里都清楚,放心吧,这苦不能让您白受。” “这样,我做主明天给您放天假,您回去好好歇歇,等养好了精神,运输队的担子还得您来挑!” “啊?” 罗华林顿时就懵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这…… 我挑运输队的担子? 什么意思? 大队长让我来干? 没理解错吧? 没有吧? 尽管听得清清楚楚,可罗华林还是有点不确信,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求正道:“这……楚所,您的意思是?”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好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那可是运输队大队长! 多大的肥缺啊! 是他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人能当得上的? 看着他那呆呆的神情,楚恒忍不住一阵莞尔,又对他眨眨眼,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了,您明天好好歇歇,革命工作仍需继续。” 言罢,他冲方武挥挥手,就丢下陷入狂喜之中的罗华林,抹身走去前院。 等他都走出好远了,罗华林才清醒过来,扯着嗓子对他的背影喊道:“楚所,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楚恒头都没回一下,抬抬手示意知道了,转头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师父!” 方武这时也反应过来,兴奋的拉着他师父的手,道:“我哥的意思,是不是说这队长让您干啊?” “嘿。” 罗华林龇牙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旋即就感到已经到了中年的身体突然焕发出了一股狂暴的活力,无处发泄的他拉着方武就返回车间,然后叫来其他几个徒弟,准备加会班,把那辆准备明天修的大解放今晚上给修好。 至于说放假。 放什么假? 只有对社会没贡献的人才放假! 楚所对我这么信任,且委以重任,我怎能懈怠? 工作热情空前高涨! 就是苦了那几个徒弟了…… 楚恒这边,在辞别罗华林后,就开车离开了粮管所。 虽然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几分钟。 可又如何呢? 他现在刚收拾完冯国富,威望正隆,哪只虫儿敢作声? “突突突!” 伏尔加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的三粮店。 这会儿已经下班十分钟了,大姨们早就踩着点离开,郭侠跟连庆哥俩也刚刚走,整间铺子,就剩下倪映红站在门前翘首以待。 看着门前对他露出天天笑容的俏媳妇,楚恒不仅心头一热。 他前世今生,两世为人。 见过的女人无数,不知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 可最让他动情的,还是倪映红。 跟相貌无关,是这姑娘身上就有那么一股招人喜欢的劲儿,也说不上是什么,反正就是喜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守护,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砰!“ 楚恒开门下车,迎着笑盈盈的向她走来媳妇走过去,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包,笑问:“今天累不累?” “还成,年底了不都这样嘛,习惯了。”倪映红伸出素手温柔的为丈夫抹平胸前衣服上的褶皱后,俩人才上车返家。 回去的路上,小两口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长里短,期间还聊到了老太太的事情,并确定了过两天得空了一块去看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转眼之间,小两口回到小梨花。 下车进巷子,俩人刚到自家院门口,就瞧见院子里站在不少人,周边几个院里的邻居都在。 “嘛呢这是?” 楚恒一脸疑惑的拉着媳妇走进来。 见他回来,东面大杂院的管事大门杨大妈忙回过身,对他招招手:“哎幼,楚所回来了,您快看看吧。” “怎么了这是?”楚恒走进人群,探头往里头看了一眼,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赫然是一只在后世很常见的煤气罐,旁边还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陌生小伙。 他立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很早之前,就叮嘱杜三帮弄一个了煤气罐,不过这东西还没到普及的时候,仅是在西郊的液化石油气的灌瓶站的附近一些居民区发展了一部分试点用户,想要弄个名额挺麻烦,没想到今天就给送来了。 想到终于要告别那两口冒烟咕冬的破灶台了,楚恒顿时喜上眉梢,赶忙松开媳妇挤了进去,拉着那小伙握握手:“您是安装煤气罐的师傅吧?我是楚恒。” “楚爷?” 一听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孟尝,也在顽主圈里混着的小伙眼睛顿时一亮,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三分敬畏,气愤崇拜,旋即又演变成苦涩,一脸无奈的跟他说道:“您快跟这帮大爷大妈说说吧,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给您按煤气罐,都堵我半拉钟头了!” “啊?” 楚恒有点懵逼。 我家按煤气罐,跟他们什么关系啊? 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街坊们,问道:“不是,各位大爷、大姨儿,怎么茬啊?” “他们说这玩意儿有危险,容易爆炸。”一旁的姥爷站出来解释道。 “对!” 隔壁赵大妈虎着脸上前,咋咋呼呼的道:“我跟你说,小楚,煤气罐这玩意儿可不安啊,我听人家说,这个可容易出事了,弄不好就得爆炸,就咱们这一条巷子,眨么眼就没了,比那个什么导弹都还厉害。”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