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极宫,甘露殿。
此刻偌大的大殿当中,唯有李承乾和李宽兄弟两人。
两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个小桌案,上面还摆放着酒菜。
自从长安城戒严,宫中严控之后,两人就一直在甘露殿待着。
期间出去过几次,也是去岛上看望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日子不能说过的不好,毕竟有酒有菜,兄弟两人难得不怎么处理政事。
便是李承乾都有点适应起来这日子。
“怪不得你总是和父皇说不想太累,就想着吃喝玩儿乐,这日子确实是不错,孤都险些忘了咱们这是要防备着有人造反呢。”
听到这话的李宽,瞬间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承乾,开口道:“大哥,这话可不兴说啊!你要是不干了,父皇非得弄死我!”
见李宽这副模样,李承乾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摇头失笑一声。
“这话说的,孤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
“不过这几日朝堂政事都是舅舅他们处理,咱们两人倒是清闲。”
“二弟,你说这放权三省,着他们自行处理政事,明明可以让皇上更加轻松,为何就是历朝历代皇帝没人做呢?”
听到
这个问题,李宽抬头很是诧异的看向李承乾。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储君会问出来这种问题,心中一时间有些不解。
“大哥,先不说这问题如何回答,二弟我更加好奇的是,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只见那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孤做这个太子已经十几年了,从被册立为太子之后,就一直受朝中大臣教导,父皇亦是如此。”
“学不完的东西,处理不完的政事,尤其是你回宫之后,孤这手上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虽然偶有一些事情做的父皇不是很满意,但父皇还是耐着性子教导。”
“那时候孤便发现,孤还是和父皇有差距的,想要变成父皇太难了,哪怕是孤勤于政事也是无用,这中间依旧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但中书三省却总是能够准确把握父皇的心思,处理政务颇为顺手,孤就在想,为何不干脆放权中书三省,处理政务由他们负责就是了,只要控制权臣出现,便可放心坐稳大唐江山。”
听了李承乾的解释,李宽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自己这大哥属实是太天真了些!
控制权臣?
这是说说就
一句话的事儿吗?
见李宽此刻的样子,李承乾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随后开口道:“怎么?孤说的不对?”
李宽笑了笑看向李承乾,开口道:“不是说不对,而是错的离谱。”
“为何?”
迎着李承乾那满脸的茫然,李宽这才慢慢解释道:“大哥,放权中书三省不代表不闻不问,这不是一个庸才皇帝能够做到的事情,因为皇帝平庸,是根本无法掌控全局的。”
“甚至都不需要他贪图享乐,横征暴敛,就能够将大唐江山拱手让人。”
李承乾听到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那若是皇帝强势呢?”
“依旧不可行,无人制约,或者说制约的力量不足,权臣依旧会出现。”
“中书三省的根本是分立相权,保证皇权至高无上,他可不是为了单纯省力才设置的。”
“这世上,任何的权力都需要限制,包括皇权。”
“基础的限制能够维持最基本的平衡,而平衡是一个帝国走的长久的必备条件,任何一个方向的跳动,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说到这里,李宽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李承乾。
“大哥,二弟不
知道你为何会有一开始那种奇怪的想法,但你最好收一收,免得酿成大祸。”
李承乾闻言,猛地惊醒过来,随后点了点头讪讪一笑。
“孤知道了。”
看着李承乾那样子,李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欲说话,突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潞国公求见。”
听到这话的两人对视一眼,一抹精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李承乾随即开口道:“将人带进来吧。”
“是!”
不过片刻,一身黑衣的薛万彻便从殿下走了进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上下打量了一眼薛万彻,李承乾率先开口询问。
“薛卿深夜入宫,是那边有动静了?”
薛万彻闻言看向李宽,这一动作直接给李宽整不会了。
“你看本王作甚?太子不还在吗?这事儿都是他做主的!”
听到这话的李承乾笑了笑,随后开口道:“无妨,你一直都是晋王在联系,心有忌惮也算正常。”
薛万彻讪讪一笑,随后开口道:“太子殿下,臣刚刚从梁王府上回来,趁着巡查宫中禁卫的空档来见您和晋王。”
“梁王等人已经议定,两日后子夜动手
。”
“那一日无论是下官还是齐友德等人,恰好是执勤之日。”
听到这个消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