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道。
这是从关中前往成都必然经过的一段路。
自陈仓县出来之后,这段略带崎岖的路让李宽的整个车队都慢了下来。
随着马车晃动,李宽从车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
一旁坐着的崔思怡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心中莫名有些奇怪。
“王爷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不舒服?”
李宽摇了摇头,迟疑道:“自贞观四年开始,朝廷就开始大肆修筑官道,这陈仓道怎么还是老样子?”
崔思怡闻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想了一会儿后,崔思怡才抬头看向李宽,开口道:“王爷,您可以将许敬宗叫来问问,他先前一直都在六部轮值,应当知晓此地未曾修筑官道的原因。”
听到这个名字的李宽眉头一蹙,神色间多了几分不悦。
离京的时候李世民给自己准备了不少人。
武官有程咬金之子,程处默,苏定方,这两人李宽还是很满意的。
至于文官,那就更不少了。
有秘书少监上官仪,通事舍人来济,以及去年开科考的一些进士,还有就是崔思怡刚刚口中的许敬宗了。
可以说李世民这次是下了
血本,给自己的这些人过半都是日后高宗朝的顶梁柱,包括这个许敬宗。
可对于这人,李宽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能说讨厌,但也别扭。
毕竟这位可是原本历史上为了上位,支持武则天上位的主。
李宽自问,现在没一刀将其砍了已经算是仁慈了。
但目下队伍中有可能知道这些的还真就只有这一位了。
想了又想,李宽这才点了点头,开口道:“罢了,还是让其来一趟吧。”
此刻天色渐暗,车队也开始原地扎营休息。
李宽这边刚刚收拾好,许敬宗便来到了帐外。
“下官许敬宗,拜见晋王殿下!”
听到帐外传来的声音,李宽这才轻声道:“进来吧!”
许敬宗不敢怠慢,弓着身子就进入到了李宽的大帐内。
看着面前的许敬宗,李宽直奔主题。
“今天将你叫来,是因为有件事儿要问问你,你先前也在工部做过事儿,可知道当初朝廷颁布的政令之中,关于修筑官道的范围大致包含哪些地方?”
许敬宗没想到李宽会询问这个,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随后便猛地想到,李宽之所以询问这个,是不是和今天所走的
陈仓道有关系?
眼睛转了转,许敬宗便欠身开口道:“王爷是想问陈仓道为何没有修缮?”
见许敬宗猜出来了自己的心思,李宽也不生气,只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倒是有这一种原因,不过本王更想知道的是,剑南道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知晓了李宽的意图,许敬宗这才开始解释起来。
“启禀王爷,自贞观四年开始,朝廷便大量的修筑官道,但基本还是集中在原本的官道基础之上,只做水泥路面硬化。”
“按照先前的规划,是耗费六年时间,将整个关中之地的官道修缮完毕,这事儿也都一直推进顺利,但后来辽东开发,岭南开发,所需要的水泥更甚,关中的进度也因此受了影响。”
“陈仓道并不完全属于关中之地,还有一部分在剑南道,因此修缮一直没有展开。”
“至于王爷担心的剑南道情况倒是还好,成都周围的官道基本上已经修缮完毕了,下官出发之前专门查过,这西南六诏之地也在修缮水泥路。”
许敬宗的回答让李宽很是满意,毕竟能够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足可见许敬宗还是有些能力的。
但许
敬宗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李宽瞬间一愣。
只见那许敬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宽,犹豫着说道:“王爷,其实还有一件事儿下官觉得应该告诉您才行。”
“据成都奏报,西南六诏之地拖延的水泥银钱,已有六十万贯之巨,至今未曾给过一文钱。”
“益州刺史刘怀瑾上奏,他多次讨要,都未曾有结果,但又不敢随意停止供应,担心六诏之地反叛酿成大祸,左右为难。”
说到这里,许敬宗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宽。
而李宽听到这话,瞬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说,本王去了成都第一件事儿就得要账?”
许敬宗闻言,颇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否则下官以为王爷的其他政策难以推行。”
许敬宗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立威,如果说能够拿回这些钱来,他李宽在剑南道才能站稳脚跟,并且让西南六诏乖乖听话。
可是这事儿说着简单,做起来却难得要死。
刘怀瑾身为益州刺史,自己都没办法解决,他一个王爷怕是也困难。
见李宽沉思起来,许敬宗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等着李宽说
话。
就在此时,只见那李宽朝着许敬宗摆了摆手,缓缓道:“事已至此,本王也知道了这件事儿,距离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