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广东海边,烛阴古庙。 庙宇四周墙壁斑驳,裸漏出一块块土砖。 院内地面上的青石地砖凹凸不平,隆起与低洼处接近半米。 庙顶残破碎瓦的缝隙间,荒草攀天。 庙堂内,所有木质材料腐蚀殆尽,只有一个石板制成的烛阴台斜倒在庙堂中间。 太阳已经落山,老教授带着四名学生,正蹲在斜倒在地的烛阴台旁,所有人都不说话。 烛阴台下,有一个刚被打开不久的暗坑,暗坑中,一窝小金鸡呈八卦的形状排列着,乾坤两个位置上却是空的。 “一二三四五,六只,教授,我们整窝端了吧。” 张继生忍不住了,两眼发光,“反正咱们现在是野外实践,不是考古作业。” “胡说,这点境界都没有,还学什么考古。” 老教授瞪了那张继生一眼,摸着胡子专注地盯着地面上这群小鸡,“这些小金鸡的排列形状,有点意思。” 张继生不甘心,“您看这金鸡,每只都大过我的拳头,我们将来毕业了,即便是进了体制内干一辈子考古活,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呀。” 老教授举起拐棍往年轻人头上一敲,“你个小子,就你知道它是金子值钱啊,你也不想想,为啥它们能丢了两只还剩六只。年轻人,进入考古界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该碰的东西即便是诱惑再大,都不能动。” “可您教过我们,考古不是玄学也不是巫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有什么不能动啊。”张继生揉了揉自己的头,眼神之中尽是不甘。 “张继生,教授的意思是,一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么久还存在这里怕是有什么机关,二见宝不贪是我们专业的基本操守。”这次野外实践教授带着的唯一女孩子,温湘玉插话道。 “小湘玉说的不错。”教授点了点头,盯着金鸡八卦盘的眼睛却忽然一亮,“这小鸡身上的纹路有点奇怪,好像是一种文字。” 突然,喵的一声,烛阴庙里闯出了一只通体油量的黑猫,它蹲在地上,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那一窝小金鸡。 “教授,这似乎是古巴蜀符号。”我爷爷痴迷于收藏古书,这种类似于图画的符号,我在爷爷的藏书中曾经见过。 “周沧,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是有点那么一回事的感觉。可是,古巴蜀的器物,为何会出现在沿海的烛阴庙中呢?”教授摸着胡须。 “教授,我不贪,就摸一下。” 张继生满脸不甘,忽然伸手抓起了一只小金鸡。 喵,黑猫又叫了一声。 突然,天空中风云变色,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暗了下来。 不是完全的黑,而是灰蒙蒙的。 我们站在神庙的院子里,甚至能听到海面上波涛汹涌的声音。 “你们看,那是什么,教授,您看,太亮了,我的眼睛看不清楚。” 温湘玉突然间眼睛直挺挺地看着烛阴台前方,伸手就要去抓,可是,就在伸手的瞬间,脸色却刷的一下白了。 “来了,来了。” 温湘玉手舞足蹈的像是在与什么打斗,脸上的恐惧难以形容。 “湘玉,什么来了,” 教授的脸上似有异色,“许沧陈默张继生,快抱住她。” 我们三个人在教授的指挥之下,将温湘玉抱住。 “教授,小金鸡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列的,这大概是一种古老的机关,而继生刚刚碰到的那个小金鸡,正好在东方震卦上,震为雷,寓意启动。”陈默一边按着温湘玉,一边说道。 听到这里,我们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陈默,这哪里是考古专业的知识? “我们,都完蛋了。”陈默又说了一句。 我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那是什么!” 忽然之间,庙院内凹凸不平的青砖石板的缝隙中,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蚯蚓状的生物源源不断冒出,好似一股股喷泉在涌水,一眨眼之间,庙院内就像是水池一样,只不过,蓄的不是水,全是那蚯蚓状生物。它们在里面疯狂的蠕动,而那石缝之中,一股又一股的蚯蚓状生物还在加速喷涌,马上要漫到庙内。 “哇”,张继生吐了一大口。 湘玉躺还在手舞足蹈,脸色煞白,“来了,又来了。” 我毛骨悚然,肚子里也翻江倒海,跟张继生一样,吐了起来。 陈默眉头紧锁,紧咬双唇,一言不发。 教授眼神充满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已经涌入庙内的蚯蚓状生物。 很快,我的双腿变得无法动弹,我奋力的挥动着手臂,试图趋势赶走那些已经没到膝盖的脏东西,可是很快,我的双手也动弹不得,紧接着,脖子也动弹不了,慢慢的,我感觉口腔和鼻腔钻进了无数只脏东西,无法呼吸。直到最后,我只看到了教授的拐杖似乎还握在他的手中,他全身上下,也被那些蠕动的蚯蚓状生物全然包裹……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温湘玉和张继生以及陈默,坐在我的病床前。 “你终于醒了周沧。” 温湘玉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我近前,“你这身体以后可得加强锻炼了。” 我侧过头看向温湘玉,发现她整个人完好无损。 一瞬间,我惊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每一个人,都完好无损。 我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去古庙实践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 “你都昏迷了两个小时啦。”温湘玉说道。 …… 后来,我跟他们讲三天前在古庙中的恐怖经历,所有人都惊了,他们说我仅是昏迷了两个小时,三天前古庙实操全程中也没有什么奇怪事情发生,只是今天傍晚我可能是因为低血糖的缘故突然晕倒了,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 话里话外,他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