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对白夫子都没这般好的态度,这位新夫子难道凭着踢坏了一块门板,就收服了国子监的混世魔王叶八爷?
众人一阵唏嘘,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位新来的夫子。
他年轻很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眸乌黑深邃,目若朗星,自带几分英气。若非这双眼睛扫过众人时目光太过凌厉,在他们看来,这位夫子生得极为俊俏。此时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端的是稳重不凡。
奇怪……他们明明是在看男子,怎么第一眼注意的竟是他的容貌?
也不知这位夫子的学问如何,不过听说他与白夫子是同门,也是蓝老的入室弟子。如此一想,学问定然是不错的。
课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夫子身上,没有人说话,四周落针可闻。
叶宁语注视着众人,缓缓开口。“把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拿上来。”
她的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齐刷刷看向叶安舒,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他心神剧颤。他朝着众人使了使眼色,让大家老实地把东西都交上去。
于是,刘培之第一个起身,拿出了一罐辣椒粉,恭敬地放到了叶宁语的面前。
刘培之身后的一个学子起身,将两罐弹珠交了上去。
又有一个人上去,将一个黑盒子放在了案上,叶宁语低头瞄了一眼,是几只大蜘蛛。
学子们一个个上来,叶宁语眯了眯眼,注视着案上一排排稀奇古怪的东西:木头蛇、骷髅头面具、捕兽夹、封面完好内里破了几个大洞的夫子书卷。
最后,叶安舒两手空空地走上来前,尴尬地笑了笑之后,目光落在了叶宁语头顶房梁的位置,满眼焦急。
叶宁语抬头一看,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正悬在房梁上,拴着包袱的绳索此时已经断了一半,连着的那一半看着随时都可能会断。
叶宁语再次给了叶安舒一记眼刀子。“里面是什么?”
叶安舒嘴角抽了抽,“面……面粉。”
叶宁语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要是掉下来,正中全身,自己今日就别想见人了。
她没顾得上在此时收拾叶安舒,只见她双脚一点,借着桌案的力度,整个人笔直往房梁掠去。与此同时,手中的折扇被她唰地收好,扇柄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叶宁语一把拿住绳索,另一只手暗暗发力,扇柄过处,绳索顿时断成了两截。
她收回扇子,提着装满了面粉的包袱,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迅速落下,稳稳落在刚刚的位置。
叶宁语将面粉包往地上一扔,全程面无表情。
这一套动作下来,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学子们还在刚刚叶安舒对夫子恭敬的态度中没有缓过神来,如今一见夫子竟然飞上房梁以扇为刀取物,心中的惊骇更加无以言表。
“哇!夫子好身手啊!”
有人情不自禁发出了惊呼,正是刘培之。
有这样感慨的不止一个人,学子们心中顿时有一个疑问,这……这到底是文学夫子,还是武学夫子啊!这么瘦弱的身板,这么清秀的面庞,刚刚单手用扇面接住了一大桶水,如今又……
幸好啊!幸好他们及时停了手,要是今天的手段都用了,开罪了这位夫子,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这样想着,他们不禁对叶安舒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愧是叶八公子,慧眼识人,只一面便看出了这位夫子不好惹,这才带着他们投降的。
嗯,一定是这样。
没等叶宁语开口,叶安舒自觉地将那包面粉和夫子桌案上莫名其妙的那些小玩意一同打包,提出了课室,随后又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上。
一套给夫子打下手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叶宁语这才开口,“听说,你们当中有人认为本夫子缺德?”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摇头,就连最开始一脸不服气的唐小山,此刻也呆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个身影,下意识地猛摇头。
从叶宁语的角度看过去,众人摇头的模样好像一道道水波纹。
“我姓宁,从今日起每三日来给诸位讲学。大家若有异议,此时可向本夫子下战书。论文,就在此处;比武,就去林苑马球场。我数三下,可有人应。”
从叶宁语进入课室以来,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陆续有几个学子想起来了,特别是在听到她说自己姓宁的时候。
“夫子就是那日清风楼辩论场上以一胜三的宁公子?”
“原来是宁夫子,夫子学问高深,品性高洁,我等望尘莫及。”
“夫子,是我等有错,今后定跟着夫子好好读书,请夫子莫怪。”
随着众人站起身东一句西一句,那日没去辩论场上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