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太子忽然顿步,一脸急切地看着乱兵之中的小小身影。
就在这时,一声茫剑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太子神色一变,一切是那么突然。
太子的嘴角缓缓淌出一抹鲜红,他看向永安,极力克制脸上的痛苦之色,缓缓挤出一丝笑。“永安,快回……去……”
太子没有倒下,直直立在那里,脸上的笑如瓷人般坚硬,却带着坚决。
“父王——”霎时间,永安的脸涨得通红,刺耳的哭声撕破长夜。
“二哥!”成王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雍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神情,他转头看向立在乱军之中的小小身影,歪头对着永安笑了笑。
正哭得撕心裂肺的永安身子一颤,猛地止住了哭。
雍王从太子胸前拔出剑,挥剑就要朝着永安的方向而去。
“永安!”
距离永安数步远的叶宁语一步跃起,提枪挡住雍王的长剑,同时一把抱过永安落到地面,将她死死揽在自己怀中。
“别看!”叶宁语将永安的头紧紧捂在面前,双手蒙住她的双眼。
太子微微侧头,看向被叶宁语护住的永安,嘴角缓缓挤出一丝笑意,随后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二哥!”成王一把抱住太子的身躯。
“太子!”虞帝的身子几乎在太子倒地的同时狠狠晃了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雍王见四周乱成一团,正欲重新动手,便听叶宁语的声音传来,“拦住他!”
数名叶家军同时上前困住雍王,叶宁语正要提枪而起,朝着雍王动手,便见一个身影比叶宁语快了一步。
成王从叶宁语手中夺过银枪,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用尽平生的力道朝着雍王咆哮而去。
雍王的眸子中映射出一把明晃晃的银枪,眨眼之间,银枪穿透被众人按住一动不能动的雍王身体。
众人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眼看着一丝血迹从伤口的位置慢慢涌出,越涌越多,最后几乎要成一股血注。
待成王自己看清眼前的一切,双手颤抖不止。他双目红得快要充出血,呆呆地望着雍王胸前那股血注,转而又抬头看向雍王的面庞。
“我……不……甘。”雍王费了极大的力气抬起头,目光一一从成王、叶宁语、虞帝等人身上扫过。
叮铛一声,雍王手中的剑落到地上,猎鹰纹路瞬间沾染上了几抹新鲜的血迹。
雍王没有倒地,而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头朝着太子的方向。
叶宁语看着雍王,这样的动作似曾相识。与当初沈良死之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我杀人了,我杀了我三哥,杀了我三哥……”成王不知什么时候嗫嚅着,神色里满是惊惧。
虞帝如同一个没有神智的木偶,望着眼前的一切,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天子那身满是龙纹的寝服上顿时血迹四溅。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在周遭响起。“先帝在时,时常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和和睦睦,没料到今日竟能在此看到这般场面!”
高义王虽然被卫齐山架着,可脸上没有半分恐惧和不甘。反而,他露出来的是一抹畅快又释然的笑。“皇帝陛下,当初你设计陷害先太子,为了争夺那个位子做出那些腌臜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众人见高义王义正言辞,先是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两行清泪竟从眼中流出。“儿子相残,君臣离心,这都是你的报应,好!好!”
高义王转头看向襄阳王,语气里满是戏弄和嘲讽。“六弟,你怎么不说话?你其实不该选择雍王那个不中用的。你有野心,还不如像我一样,自己干!纵然不成,也死得不冤。”
襄阳王冷冷一笑,笑容里有着太多复杂的意味。“我心里藏着的,永远都不是野心,你不也一样?”
两人互相对视了数眼,都极力掩藏内心那抹怅然与不安。他们没有说话,只看向对方。似乎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看清了对方,重新认识了对方。
“请陛下做主,为镇北将军叶永长翻案,将真凶昭告天下!”一夜未开口的崔敬忠忽然跪地,朝着虞帝所在的方向深深叩拜。
崔相身后,一众官员忽然反应了过来,也纷纷跪下磕头。“请陛下为镇北将军翻案!”
虞帝胸口不断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向倒在地上的两个儿子,没有去看群臣。
“父皇。”成王颤颤巍巍地走到虞帝面前,从地上捡起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又递到虞帝面前。双目无神,目光散乱。“太后之死,父皇可有什么要说的?”
虞帝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他抬起颤抖的手,缓缓指向成王。“你……你是朕的儿子!”
“可我也是太后的孙子,段家的后人!“以寿换寿”如此离谱的东西,你竟然也能信!太后对你的恩情,你全然不念了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