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简短地将作战图的符号和排兵情况给叶宁语作了介绍,叶宁语只听一次,便已对其了然于胸。
她拿着作战图看了片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白承之最后画的那个圈上,心中一时有了主意。
“兄长,通州地处要害,若他们的十万兵力悉数来攻通州,就这一城可有把握守住?”
公孙玉的面容如寒冰般冷酷,“我南唐兵力花费了飞廉数年的心血,不说他们是神兵天将,却也算得战力不错。破釜沉舟一战,胜算较大。”
公孙玉说及此处时,李吉拉开帐篷帘子进来,正要说事,就见叶宁语竟然拿着那幅作战图看,一时心中惊诧不已。又听见公孙玉正在对叶宁语如实相告南唐的兵力部署,李吉虽然震惊,但还是闭着嘴,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叶宁语点了点头,看向通州旁边被白承之画了两个圈的地方。“这大邺城和仓临城……”
公孙玉显然也注意到了李吉,他没有多说,看了李吉一眼,示意李吉过来解释。
李吉忙上前,“大邺城有我南唐在西境的最大码头,仓临城倒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城池较大,地势平坦,此城人口多一些,但算不得险要。”
叶宁语听着听着,心中升起数个疑问,她看向李吉。“这个仓临城地域开阔又平坦,百姓们是否种了许多粮?”
李吉一愣,他常年在通州,倒是没有太在意其他地方。更何况,通州距离仓临也有些距离。
“仓临前两年上任了新太守,此人一直鼓励农桑,这两年仓临产粮确实不错,大有成为西境粮仓之势。”公孙玉道。
说这话时,公孙玉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他诧异地看向叶宁语。“粮仓?你是说……可是不对啊,我记得西境的粮草并非从仓临而来,这么多年,仓临也从未向通州运送什么粮草。是不是,李将军?”
“对对对!”李吉忙道,“仓临这个地方严格说起了不算西境几座战城,它往里靠了许多。前两年产粮也不足,我们的粮草都是从北边的几个地方调过来的……”
说到这里,李吉忽然一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
叶宁语和公孙玉齐齐看过来,公孙玉瞪了他一眼。
李吉此时声音太大,忘记他们还在白承之的帐内。
李吉忙收敛了声音,“此前就听王爷提了一嘴,说仓临这两年产粮不错。他准备去和仓临太守交涉一番,让仓临开始为通州大军提供粮草。不过这都是半年前说的了,后面半年王爷都没怎么提,我以为这事都过了。”
说到这里,李吉似乎恍然大悟。而公孙玉和叶宁语也都明白了。
如此说来,仓临便是白承之准备的粮仓。那么,他在图上画的这两个地方……
“通州地处险关,易守难攻,又有大军驻守。若要直接攻通州,胜算很小。”叶宁语开始分析起来。
公孙玉和李吉微微点头。
“大邺城有西境最大的水路,也是军民外出的一条最大、最便捷的通道。若这条水路被截,一旦通州发生长久战乱,通州的兵力、粮草外援,就很容易被堵在外面。”
“嗯,是这么个道理。”这一点,李吉刚刚也想通了。
“那我们再来说说这仓临,既然他在半年前就提出了要与仓临太守交涉的想法,或许他早就做了这一步。只不过眼下还未及秋收,不知仓临今年收成如何,所以他暂时没有往外透露。”叶宁语道。
公孙玉颇有深意地看了叶宁语一眼,不得不说,她刚刚的猜测很有道理。不到最后关头,不把话说死,这确实是飞廉的行事风格。
“那今年还有半个月就秋收了!”李吉忽然想到。
“没错,所以西蜀的大军来了。”叶宁语看向李吉和公孙玉。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没明白叶宁语这句话的意思。
叶宁语拿起作战图,指向仓临的位置。“这里,他先是画了一个圈,随后又在这里分布了数万兵马。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一次,要重守仓临。”
“重守仓临?”李吉一阵诧异,“这……不应该啊……仓临算是内城,而且就算王爷有意将仓临作为西境的粮仓,可这事还没成,西蜀不应该知道,转而开始夺仓临啊?”
说到这里,李吉又是一顿。“郡主的意思,西蜀那边知道了王爷这一安排?”
叶宁语心里微微感慨,这位李将军倒是不太笨。她忍不住在心里将李吉和严华对比了起来,似乎比严华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他们知道了飞廉的安排?”公孙玉眉头紧皱,随后一脸严肃地看向李吉。“这军中可有人泄密?”
李吉神色一凛,表情郑重又急切。“陛下,此事王爷之前说过,他只给臣提过一嘴,西境军中再无第三人知晓。臣是不可能乱说的,要是有违军规,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好了好了。”公孙玉白了他一眼,“你是朕亲自选的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