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蒙蒙亮,众姐妹还未醒来,叶宁语便轻装简行出了院子。
青连和绿珠手里拿着几个不大的包袱,和江氏一道将叶宁语送出了江府大门。
白承之则是一身侍卫装扮,与肖护卫、麻子脸一同从客房的院子出来。
当叶宁语见到麻子脸手里的东西时,微微有些诧异。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约莫尺长的大盒子,微笑着一瘸一拐走向自己的马。
叶宁语记得他好像没什么行李,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叶宁语没打算过问,不过麻子脸似乎不这么想,他走一步便轻咳一声,就差把盒子举到自己头顶。这做派,容不得叶宁语不问。
“先生,你盒子里是什么?”叶宁语上马车之前,还是决定问一问。
还未等这句话问完,麻子脸的盒子已经被他打开了,似乎就等着叶宁语这一问。
叶宁语朝着盒子里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一大摞银票,把整个盒子都塞满了。
麻子脸满意地看了一眼叶宁语和一旁白承之的神情,又将盒子关上了。“这是国公夫人和江大人给在下的谢礼,看他们二位心意诚挚非给不可,我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叶宁语闻言笑了笑,“先生救了我家三妹,这是先生应得的。”
护卫装扮的白承之往盒子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有上万辆吧,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麻子脸瘪嘴,“我可没开口,都是国公夫人和江大人主动提及的。”
说罢,便不等二人反应,抱着盒子就翻身上马。就在他上马的过程中,叶宁语注意到了麻子脸腰间的那块腰牌。那是叶府的腰牌,看来也是母亲给他的。
叶宁语原本打算等燕国之行结束了,再向麻子脸表达谢意。但江氏先一步做了,叶宁语也不觉有什么,她知自己母亲向来是个有恩必报之人。
江氏眼见叶宁语独自一人走向马车,她朝着白承之的方向看了一眼,白承之心领神会,对着江氏微微颔首。
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送别之言,该说的都在昨晚说了。
叶宁语上了马车,白承之也和肖护卫一道上了马。
马车缓缓行进,出了宜州城北上。
燕国在虞国和南唐的东北方,他们此行准备先东行至虞国东北部,再从虞国东北部小城初阳城北上,进入燕国境内。
出城不过五里,白承之便不再骑马,换到了马车内。
随行之人明面上看着只有肖护卫和麻子脸二人,不过暗处还有无生以及白承之的几名其他暗卫。
再加上这辆马车看着朴素,一路倒也不担心劫匪什么的。
车内,白承之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的酒还没醒?”叶宁语伸手替他揉着。
白承之尴尬笑了笑,“昨晚是我想喝酒,便拉着舅舅多喝了几杯,他其实是想拉我下棋的。”
舅舅?叶宁语听到白承之这个称呼,不由一愣。明明昨天他们刚刚回来时,白承之还称呼的是“江大人”,怎么一夜之后,就变成舅舅了。
不难想象昨夜他们二人在酒桌上,定然喝得开心。
“舅舅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他的棋技,我七岁就下赢了,定然是他拉着你喝酒,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叶宁语一眼便看透了白承之的心思。
“舅舅……很关心你,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白承之笑着将叶宁语给他揉太阳穴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
“哦?他都说了什么?”叶宁语亦十分好奇。
“嗯……”白承之想了想,“他说你三岁之时跟着你母亲来江家,拉着江家的下人排兵布阵,将‘敌将’打得落花流水。”
叶宁语噗嗤一声笑了,“那他有没有说,这位‘敌将’是表哥江君遥?”
白承之一愣,露出了一丝极为不满的意味。“他还说,你七岁就擅长骑射和诗词。暗暗嫌弃来府上教书的夫子讲得不对,当场要与别人辩论。第二日,人家夫子就不来了,说教不了叶府的嫡长女。”
“还有,你十四岁跟着你父亲入军营,在北境走遍了好几座山,回去后建议叶家军增设了一支擅长在山地作战的虎威营,营中将士们都尊你为小叶将军……”
白承之一连说起了很多关于叶宁语小时候的事,有些她知道,有些就连她自己也记不住了。
看着他兴冲冲讲着,就如同讲着自己的事一样,叶宁语不由勾了勾唇角。“看来我再也没什么事能瞒住你了,这十八年的老底都被你翻完了。”
“我以前不知道你从小便这般出色,若早知道虞国叶家有这么一位女子,我就早该游历到虞国,也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叶宁语自然听出来,他口中的‘其他人’是雍王。
是啊,若她先一步认识白承之,是不是她当年和雍王的婚事就不会有了。
不一定,或许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