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们摩肩接踵,队伍越来越长。人群里,叶宁语看到了几个宁府学堂的学子,都是熟悉的面庞。孩子的天性在这一刻释放出来,热闹谁不爱看。有的跑到武学堂核验区,一个劲助威鼓劲,有人则在商学堂旁,好奇地看着他们如何通过测验。
“小心些,你跟着我。”见人越来越多,白承之拉着叶宁语的手腕。
叶宁语的目光朝远处看去,广场四周隐隐有些身着官服的人守在外围。是宫里的禁卫军吧,叶宁语猜测着。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间,忽然一阵尖叫传入众人耳朵,声音里带着恐惧、惊诧和无法抑制的不可置信。
叶宁语只觉得这声音刺破耳膜,从层层人群传过来。
“怎么回事!”
“那边!”人头攒动中,白承之拉着她一个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距离他们约莫二三十步远的地方,一群人正围着,中间似乎空了出来。
“少爷!”这是一个撕心裂肺的近乎咆哮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我……我都没动!”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不过听上去叶宁语觉得很熟悉。
两人穿破层层人群来到这边,许多人也正朝这边涌来。
“杀人了,杀人了!”刚刚人群围着的地方,反而让出了一条通道。
而不远处,有几个身着禁卫军服的人提刀匆匆跑来。
四周人来人往,混乱无比。
终于,叶宁语被白承之拉着来到了那个空地,见到了一张张或惊慌,或恐惧的面容。
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胸口鲜血直流,奄奄一息的少年。
此时他面色惨白,正一手捂着胸口,但手似乎没什么力气。
他的身旁,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想要抱住地上的少年,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男子满额冷汗,不停打着哆嗦。
“是……常思在!”叶宁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愣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再三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而距离常思在约莫两三步之外,殷茜茜面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刀,那刀正滴着血。
叶宁语的脑子一阵发懵,这两人都是宁府学堂的孩子!
看上去,常思在是被一把刀捅入了心口,快不行了。殷茜茜的脸上涌出两行泪,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人群自动隔开了几步,没有人敢凑近。叶宁语下意识要往前,被白承之一把拉住。
随后,白承之自行上前,几步来到常思在身边。他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常思在的肩头某处点了个穴。动作不大,在场人心惶惶,没有谁注意到白承之的手。
“白夫子!”在常思在身后抱着他的男子急切唤了一声,他是认识白承之的。
“夫……”一声微弱的气息从常思在嘴里发出,他微微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要说话。”白承之猛地握住常思在的手,“别怕,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叶宁语见状,立马会意,冲着身边的人群大喊。“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快找大夫!”
此时,那几个禁卫军也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人群里分别是常思在和殷茜茜时,都愣住了半晌。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在此闹事,那好办,抓了就是。
可这是杀人!被杀的是常家的长孙,杀人的是殷家的孙女!这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殷家那位女管家也随即冲了过来,那老婆子一把抱住抖如筛糠不知所措的殷茜茜,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这般血淋淋的景象。
“大夫有,快带过来!”终于有个禁卫军回过神来,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太医。
因今日有武学核验,太学司考虑到难免有人在核验中伤筋动骨,便请了太医院的几名大夫在此候着。
在这之前,这几位太医都还没有用上,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今日不出则已,一出竟然是这般紧急的情形。
几名年轻的太医飞快地被禁卫军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地上的人是常思在时,也愣住了片刻。
其他人不需要认识,可内城五大家族的子孙辈,他们还是知道的。
几人匆忙打开药箱,有人取药,有人拿针灸包,有人拿着药布。
似乎血是止住了些,但常思在的脸却是越发苍白了。
几人在常思在的伤口四周鼓捣了一阵,十分急切。“不行啊,这伤口太深,此处多多不便,得立马送到太医院。”
他们多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武学测验嘛,谁会对小孩子下重手呢?所以,今日来的几人都是年轻的太医。
“我来,马上去太医院!”白承之说着,就准备将地上的常思在背起来。
“白先生,还是让他们来。”太学司那位一开始邀请白承之入座的官员,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