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内城,再到外城,一路鸣锣开道,礼官随行,百姓层层围观。
“白夫子伤好了?”
“应该是没有,据说要养上好几个月。许是白夫子不习惯住在宫里,这才回府养伤吧。”
“这读书人当真受太女重视,这阵仗,要说是皇家子孙出行也不为过。咱们那位太孙,都没有这般阵仗吧。”
“你懂什么,这是太女做给蓝老和天下读书人看的……”
围观的百姓吵吵嚷嚷的议论,白承之坐在豪华马车内闭眼假寐。
真真假假,就让外面的人说去吧。他如今只想快些回府,已有数日未见到阿云了。
仪仗在宁府门口停下,皇家护卫将白承之乘坐的四面车壁搬走,众人这才发现白承之躺在马车的软塌之上。
“看来,白先生的伤还没好啊,伤得也真是够重的。”
“你说,会不会是……治不好了,所以才送回来的吧?”
“别乱说!”
跟着来到宁府门口的百姓和读书人,见到依然虚弱不已的白承之,心里不免一阵担忧。
“白先生,白先生!”一个少年准备冲进人群,被皇家护卫拦在外围。
那少年无所畏惧,大喊道,“先生放心,我辈自当为先生讨个公道。同窗们,我们去南宫家堵着!”
少年说着,数名读书人响应。
白先生微微笑了笑,说话似乎有气无力。“不可,你们只需好好念书,远离这些是非纷争。”
白承之越是这样说,那些少年们就越是义愤填膺。“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他们大喊着这些话,又浩浩荡荡往南宫家去了。
白承之被人横着抬进宁府,一应下人在宁府泪眼婆娑地迎着。
进了宁府的门,百里寻依旧一副落魄瘸子的样子。“白先生近日要在府上养伤,不便招呼乡亲们入府歇息,从今日起,府上闭门谢客。多谢诸位挂念,待先生伤好,自当开门。”
说罢,宁府的大门缓缓关上。白承之被肖护卫和凌尧抬到内院,宁府的下人们也都各忙各的去了。
“行了,放下。”白承之起身。
两人将担架放下,还没放稳,白承之就一步跳了下去。
“慢点……”肖护卫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承之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担架上。他一回头,就见自家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而此时,白承之正与叶宁语紧紧相拥。
“我回来了。”白承之声音低沉,轻轻在叶宁语耳畔说着。
细数起来,他们不过是十余日未见。这半年来,宁白二人几乎日日在一起,早已习惯。忽然分别这么多天,白承之只觉得仿佛过了许久。
叶宁语却是不敢用力抱他,她的手触到白承之的肩头,微微拉开衣领,看见肩头仍被包扎的伤口。“疼不疼?”
白承之摇头,“不疼。”
叶宁语又指了指他的胸口处,“还有这里。”
“回来的路上还挺疼,现在都不疼了。”白承之抓住叶宁语的手,静静看着她。从她的眼中,白承之看到了一丝自责和愧疚。
他知道,她又在多想,觉得是自己连累他了。
“嘶……”白承之一把捂住胸口,眉头皱起,顺势往叶宁语的方向倒了倒,整个人便靠在了她的肩头。
叶宁语忙将人扶住,“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我们进屋。”白承之的声音有些没力气。
“好。”叶宁语转头看向肖护卫和凌尧,“来帮个忙,扶一下。”叶宁语怕自己一个人动作太大,碰到他的伤口。
凌尧正要上前,就被肖护卫一把拽住。肖护卫对凌尧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看白承之的手势。新笔趣阁
凌尧愣了愣,看了看白承之藏在身后晃了晃的手,又看向肖护卫。
“额……那个,我们还有点事儿,您自己扶着进屋吧。”肖护卫难得一次大逆不道地违背叶宁语的心意。
说罢,他不仅自己跑路,还拉着凌尧一起出了院子。凌尧一脸懵地被拉走,还不时回头看看。
叶宁语皱了皱眉,扶着白承之的双手不由多了几分力道。
百里寻轻咳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到叶宁语手里。
“前辈,你不进去帮忙上药……”叶宁语看着百里寻。
百里寻摆了摆手,“我也忙着呢,没空,你们自己慢慢上吧。”说罢,他双手背在身后,也慢腾腾地往外院走。
叶宁语如何看不出来几人的心思,她有些哭笑不得,转而看向白承之,却隐约瞟见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是不是你?”叶宁语边扶着人往屋里走,边问道。
“什么?”白承之一脸无辜,身体越发往一边倾了。
叶宁语承受了他整个人的重量,只笑了笑,“没什么,过来我给你擦药。”叶宁语准